昨晚上,又梦见黑妹了,一条陪伴着我,在荒郊野外,渡过长达八九年时间的大型牧羊犬。遗憾的是当时摄像的手机过于老旧,未能保留,故而没有留下它的任何一个画面。庆幸的是,关于它和它们那群小伙伴们的林林总总,都已经深深地刻入我的脑海,随着时间的长河,日夜冲刷,此时此刻越发的清晰可见......
黑妹再加上黑鼻、阿乌、富贵、平安、黑仔,还有一有动静就“汪汪”叫个不停,扰我清梦的佳佳。形成了我最忠实的汪汪"护卫队",守护着一个傻白甜时代的我。
关于我的傻白甜时代,其实就像一张白纸,懵懂而可笑。当时的我竟然以为婚姻就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子,男女主角结婚之后就大结局了,根本就没想到还有以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本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决心,我放下了当时紧握在手中的画笔,放弃了曾经的梦想,一心一意改变了自己,融入到新的家庭,参与了他的创业之路。
一片60多亩的鱼塘,成了我和他一起生活的地方。成排的木架简易房,四面环水,水外有山,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割草、喂猪、清理猪圈、投料喂鱼。这些妈妈辈人做惯了的事情,成了我每天的工作。虽然曾经自己也很排挤,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当时既然选择了他,即使是再苦再累,也必须面对和承担起这些以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的现实!
养鱼人的夜晚都是不可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必须起夜几次,观察鱼儿的缺氧情况,及时打开增氧机。由于某些难于吐露的原因,这项工作都落在我的身上。为了省些许电费,我都是定着闹钟起来几次。每次起来,都会喊下黑妹,其它的那几个“小护卫”也会齐刷刷的跟上,屁颠屁颠的尾随着我,随着我手上手电筒的光亮,为我保驾护航。黑夜,在它们的陪伴下变得不再那么可怕了!
黑妹的毛是黑色的,也是因此而得名的,属于长毛牧羊犬。体重虽然没具体给它称过,但是感觉至少和当时我的体重差不多。它对于熟悉的人都特别温顺,让它趴下就趴下,喜欢在地上打滚,让我挠痒痒。我们对它一直都是放养的,它也不会走远,只是在鱼塘周边转悠而以。只有在知道要有陌生来客时,才会拴住它。虽然它从不会攻击人,但是一看到它的体型,客人难免都会毛骨悚然、怕到极致。
富贵、平安都是黑妹的孩子,都是我从小养大的。其实当时它们兄妹有八个,我给取名:富贵、平安、吉祥、如意、幸福、健康、快乐、高兴,代表的都是我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只留下富贵和平安,其它的都送人了。平安长大后闯了大祸(吃掉了我辛苦养育的二三十只小鸡),我为了保护它,也间接挂了彩,所以后来我也默许了它被送人。富贵比较凶悍,可能是遗传到了它爸爸(一只脾气特暴躁的黄毛牧羊犬)。所以,富贵一直都是没有自由的,只能被绳索拴着,偶尔才会放他出去透透气,下水洗洗澡。
黑鼻、阿乌、黑仔是母子关系,黑鼻是妈妈,它是一只我们的本地土狗,皮毛是黄色的,只有鼻子是黑色的。它有着与生俱来的母性的威严,没有一只狗狗敢轻易招惹它,包括大它好几倍的黑妹。黑鼻一家都特会捉老鼠,可能是一直放养的缘故,形成了它们动作敏捷、收放自如的本事。特别是阿乌,这只黑不溜秋,身上找不到其它颜色的小家伙,能在水中悬浮一个多小时,只为捉住逃到水里面的老鼠。那个画面生动而有趣,我们一群人在岸上拍手叫好,它呢仿佛更加的奋勇拼搏,还时不时的卖弄它的水下憋气功夫,使得我为它担心得直冒冷汗!还有黑仔,它长得特帅,当时的它最年轻,身体匀称,跑起来像一阵风一样。以至于来不急躲进洞的老鼠,都成了它戏耍的对象。
至于佳佳,我曾经在数不清的夜晚里,特别讨厌它。它是一只黄白相间的长毛哈巴狗,特别爱叫,总是吵得人家无法安眠。现在想想或许它当时是在刷存在感吧!呵呵!它也特胆小,特别怕打雷,这一点和我不谋而合。我从小就怕打雷,在鱼塘旁边生活,感觉好像雷雨天气更多,雷声更响。每次雷雨夜,由于经常是一个人,我都会把自己闷在被窝里,捂住耳朵,有时候甚至还会吓到发抖。想来佳佳也和我一样的怕,它会来敲门,或者在我门口汪汪乱叫。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开门放它进来,然后我躲我的被窝,它趴我的床底下,彼此寻求自己需要的安全感。
后来他彻底的离开了鱼塘,在外面有了新工作。鱼塘真真正正成了我一个人的世界。我的汪汪"护卫队",守护着我365个日日夜夜。直到在那个可怕的月份里(我不敢去记住那个月份),黑妹由于衰老被病魔夺去了生命,就这样躺在我的脚边,一动也不动,我再也叫不醒它了。黑鼻可能是吃了被下药的老鼠,死在了鱼塘边上。阿乌和黑仔都出了门再也没有回来了,当时正是入冬时分,想来它们也是凶多吉少,或许成了别人餐桌上的美食。就连最最渺小的佳佳,也在一个早上发现被不明车辆撞死在路边。只有一直被绑着的富贵还健在。当时,我的眼泪已经流到麻木了,心里慌乱无助到了极点!每天晚上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锁上房门,闭上眼睛。每天早上最怕的就是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真怕又看到什么可怕的画面。整个空气中,凝固着的是满满的恐惧!
而后,我也离开了那片鱼塘。从此之后,我再也不养狗了,不是我不爱它们。其实只要每天给一口饭吃,它们就守护着你,不管是生老病死,忠贞不渝!世界上还有哪种动物会做到这样呢?包括我们人类,这种称之为最高级动物的,又能做到几分呢?我感恩我曾经的汪汪"护卫队"队员们,我爱它们,是那种钻入骨髓的爱。可是,我怕了,我怕那种突然间的生离死别,因为我已经伤不起了!爱有多深,就有多痛。痛到不敢再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