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作为一个江南女子,但是妈妈似乎只能从外表上看出江南人温婉柔和的气息,言行上一贯践行“打是疼骂是爱,刀子嘴豆腐心”雷厉风行的标准,不知道是不是人到中年的缘故,和很多中年妇女一样,妈妈总是爱唠叨。
——01——
我妈常说:“女孩子,一定要穿旗袍的。”
“以貌取人”用这句话来形容妈妈准确又到位。在她的价值观里,人的心灵美固然重要,但给人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也不容忽视。
只要我出行穿着随意,妈妈就觉得我对自己的言行要求太低。出门逛街时,老妈总爱逛旗袍店,约莫是一种江南人固有的旗袍情怀吧。她常常说:“女孩子,就是要多穿穿旗袍,这样才有气质。”
以前我总会顶嘴说:“妈,你的眼光太老旧了,现在人都不穿旗袍的。除非是很隆重的一些场合,才会打扮得那么精致正式。”每次话音未落,一阵失望涌上妈妈的脸上。
前几天在古镇逛街,我遂了妈妈的心意,任由我妈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去试穿旗袍“聚众羞辱我”,看她在旗袍店忙前忙后为我挑款的时候,即使是作为一只毫无身体曲线的胖子,也能感受到老妈“爱女心切”的心声。当然在妈妈“海量淘物”的模式下,给我挑中了一件套装。我穿着妈妈挑中的款式从试衣间走出来时,我仿佛看到了电视剧里新郎看到身穿婚纱的漂亮新娘才有的表情。
是喜悦吧,那种为人母洋溢在脸上的喜悦。
——02——
我妈常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老指望父母,父母不会跟你一辈子”
和朋友聊到在家的待遇时,常常羡慕别人总有个贴心贤惠的妈妈,会把家里安顿好,香喷喷整洁的床单,一桌垂涎欲滴的大餐。然而,这些一概和我无缘。
每次我放假回家,依然需要早起煮饭,依然需要自己打扫卫生。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即使是课业繁忙的高中时代,妈妈也不会替我把一切安顿好,因为我们的身份不会单一到只剩一层,好好学习,但是再忙也要好好生活。
长大后才意识到妈妈的用心良苦。在这个社会上,女性作为不占优势的社会群体,脱掉娇生惯养的外套,唯有把自己修炼到足够强大,才能抵御外界的伤害。
——03——
我妈常说:“姑娘家要多学点技能,来跟我学裹粽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每个有女儿的妈妈都要经历一次“放手”,把一心养育大的孩子拱手让人。希望她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担心没有母亲的庇护受欺负。
那就,多学点技能吧。有了一技之长,至少不会挨饿。
大概是上了大学之后吧,课业变得轻松了些。每次节假日回家,妈妈总是不让我休息。“我教你怎么缝补衣服”,“来,跟我学煲鸡汤”,“来,帮我把粽叶拿过来,我来教你裹粽子”......
前几天参加完闺蜜婚礼,连夜赶赴高铁站。下车时,老爸递给我几个包裹,看上去不大,拎起来却沉甸甸的。拎着大包小包回到Z城后才发现,袋子里装了10个粽子和鸭蛋,还有担心我沿途口渴挨饿而洗干净的苹果和香蕉。
朋友问我说,“天呐,什么东西这么重啊?”
我笑笑说:“三四斤米。”
友诧异道:“什么米这么金贵,让你即使颠簸200公里也要带着?”
米的确是普通的米,甚至没有我平时吃的糯米香糯甜软。沿途颠簸后鸡蛋鸭蛋也没有几个完整的。但因为它们是用爱的方式呈现出来的样子,所以就什么也替代不了。再重也要带着,因为无法也不忍拒绝父母的心意。
妈妈常说,“我老了,不懂互联网,跟不上时代了,也不能替你分担工作的重任,也不知道你的生活圈。以前你的老师同学我个个都熟,如今你微信里的好友我几乎都不认识,和你打电话你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忙,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眼神中藏不住暗淡和失望。
父母活到现在的年纪,我们没法去改变他们的固执。否则头来,他们会觉得他们的爱一文不值。爸妈说什么,听着就是了。父母给什么,拿着就是了,父母做什么,吃就是了。
如今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唠叨,也许是几个月不见,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和我说吧。即使你说的张阿姨王奶奶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你说,我听。
然后热情地回应“爸妈你说的真对”“你上次给我的蜂蜜,特别好吃”“妈,你宝刀未老呀,裹的粽子超级香,外面买的根本比不了。”
这些写下来的感谢,也要当面说给她们听。
我不管,在我眼里妈妈永远不会和中年妇女划等号,她永远是最漂亮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