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期显得特别的漫长。从2002年开始,直到2018年,整整过去了16年,可我觉得,仍然没有结束。
我宁愿生命一直都是一种年轻的状态,只是因为年轻就意味着永远充满活力、充满未知和充满创造力。
人们总说30就该立了。可我过了30岁,还在进行更深层次的叛逆。
我一次又一次听到内心的声音,而每一次总和现实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我就面临着一个抉择:是跟着心走还是安于现状?
我所说的现状,未必倒是说关于现实利益的生活和工作之类。很有可能更包括了人际关系,对事物的看法等等。这些涉及到情感和习惯性的事情,反而是我更真实的现状。
我是一个没法对未来作出承诺的人:因为我无法去预知到未来,更无法预知我自己。我总觉得人生迈上了一条有去无回的路——以至于说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条路会驶向何方,但是我愿意这样的变化和未知。
这样的未知里,和我现在画画的感觉又特别的相似。
有人喜欢我过去的画,而不喜欢我现在的画。但我永远喜欢当下,也同样喜欢过去,以及期待着未来。
我无法评价我自己,也无法去预知自己,我只有今天,而没有明天。如果我生气了,即使是放在小时候,可能都会去忍耐,可是现在,我决心要直接的表达出来。
而我却为现在这样的自己鼓掌,即便在别人看来,这似乎有点逆反的不正常。
不正常就不正常吧,谁能够去定义“正常”,也许我反而才是正常,而大多数人习惯了不正常以后就把不正常当做是了正常。
我说内心那些层岚叠嶂的思绪,其实就是不明了的一团乱麻。我不断的去理清它,不断的去抚平这些山峦,不断的去重新整平这块土壤。才使我自己的生命稍稍厚重了些。这种厚重,是清晰的明了的,同时也是轻盈的。这样的我会更容易做出决定,而不是反复犹豫不决,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
如果说以前还会用道德的标杆,以及从自己内心去出发觉知一个想法和行为是否正确,那么现在反而觉得不需要了。并不是说从一开始就不需要,而是到了现在这种积累之后,会觉得不再需要去考虑这些。
通过和自己的磨合,我越来越信任我自己,通过对自己的了解,我知道我善良的底蕴是充足的,哪怕我是生气,很多时候都不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我常常很气人们的一些想法和行为不一致,很气人们虚假的自尊;很气人们爱面子,而不对自己和别人真实表达自己的渴望。
我在无比的相信自己的同时,也相信着所有的人:相信人们内在的底蕴和爱,是充足的,很多时候只是因为自我欺骗,而蒙蔽了光环——这也是令我特别生气的事。
我的心还像孩子一样,渴望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渴望这个世界和平,渴望人们之间互相友爱,可是大人们却说:这不存在的。
那我就不要做一个大人,我就做一个小孩。
唯独就是小孩太弱小了,很容易因为大人的一句话,而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所以我又宁愿做一个青春期的小孩,因为青春期的孩子,学会了反叛,学会了听自己内在的声音,而不听父母的声音、社会的声音,而且他有能力去为自己争取权利,因为他即将快要长大步入社会,用自己的脚步去测量真理。
而我永远都是那个即将用自己的脚步去测量的孩子,我永远站在一个新的起点、新的未知、具有新的好奇。
我的大厦不是从土地上延展起来,然后高到几百米的大楼。它很有可能只有一厘米,可是却并不小。也没有对土壤进行改变,仍是原生的、自然的。如果说我觉得想要推翻它,它立刻就倒了,就回到了土壤里面。
我随时都在抚平内在层峦叠嶂的思绪,随时都在重新建立一座大厦,可却一点都不混乱。
我总是变得越来越无知,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坦荡,越来越能触摸到自己一平如洗的心。
我可真是爱死了这样的自己。
【齐帆齐第六期写作课学员—见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