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听电台,忽然在qq音乐上听到一档叫《久违的张悬》的节目,意识到这就是曾经的电台。心里浮现了许多过去夜里听电台的时光,今天就写写电台记忆吧。
高中之前,我的记忆里没有太多和电台有关的记忆。初中住在8人宿舍里,晚上熄灯后,照例是说一会儿话,然后就是各自安睡,或者用磁带机听歌。
那时候我有一个复读机,方方正正个头很大,播放起来机械的动静也不小,握在手里能感觉到马达转动的震动。复读机用来学英语的时间,远少于听歌的时间。我记得复读机是有收音机功能的,但是我几乎从没用过。只有2002年世界杯时用电台听过球赛。那年国足带着赢一场平一场进一球的豪言壮语出征,雄心壮志遇到了全胜的巴西和巅峰的土耳其,目标当然也成了笑话。晚间除了听球之外,更多的时候我听从同学那里借来的磁带,有孙燕姿,张信哲,周杰伦,Beyond,刘德华,陶喆。。。
按说高中有了MP3之后,我该不会再去听电台。不过高中却是我听电台最多的时候。2004年我去了南京读高中,最爱听一个南京本地的音乐电台,频率已记不清楚了。晚上10点开始,可以参与电台向主持人推荐歌曲,可以发短信参与电台的活动,放歌的间隙,主持人就读大家发的短信息。我那时没有手机,仅仅是一个听众。很多个晚上,我都从节目开始听到结束。好歌好故事听了很多,可惜到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了。那时候电台对于我,是孤独的伙伴。能在寂静无声的晚上,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便不会觉得太孤单。有时候我会想象主持人读稿的样子,是歪着头面带微笑吗?还有一些时候我会想,在电波另一个端点上,拿着手机用短信写自己故事的人,是像我一样孤独寂寞的人吗?
后来我去成都读大学,买了第一步手机,是Sony Ericsson的W810c音乐手机。音乐开始更容易下载收听,电台便不怎么听了。大一开始热衷于写博客,同时还和博客好友高中同学通信,那四年里过得最明亮的一段时光。那时候的电台,是存在于听力考试的大耳机里的。我的室友喜欢把声音调成最大,挂在床铺的梯子横杠上。音量等同于一个大喇叭。那时2008年的年末,鼠年前的冬天。我的记忆里总是会想起这个红色的老鼠玩偶,玻璃的倒影中,隐约是老猪的灯光和后仰的身影。那只外放的大耳机就是他放的。那年的音乐电台,最常放的是周杰伦的《青花瓷》。这个冬天成都罕见的下了雪,风雪从北方横扫中原,一路推进到广东。那年的回家车票很紧俏,因为雪灾的缘故,许多班列停发。我拜托老猪帮我买票,他只能买到坐票,所以我便坐着近三十小时的车回徐州。一路上几乎没有睡着。
头一天夜里,火车开过了绵阳,将近秦岭。和我同行,最在对面的也是在成都读大学的学生。我们上车后聊了很久,直到夜深。我听着一档电台节目打发时间,等待在昏沉中入睡。车轮在车轨上打滚,咣当哐当的白噪声把车里的人催眠。不过我并没有睡着,硬座车厢夜里不熄灯,对面还有一个女人,她似乎已经熟睡,可是每当我要睡着的当口,她的头总会沉重的敲在小桌上,把趴在上面的睡意锤散。我就听着电台打发时间,放弃了睡眠。电台里正在进行着熟悉的观众来信环节,我突发奇想发了一段矫情的话,然后接着昏昏沉沉的听。忽然我听到了我写的话,主持人竟然念了我写的。脑子一下就醒过来了,感觉很高兴。就像扔出去的漂流瓶被人按图索骥找了过来。这是我和电台最近的一次。那天夜进秦岭后,电台被山挡在了后面,我被火车包裹着进入了北方雪国。
电台像是一座空旷宇宙的中心,用电波牵引着许多遥远的星辰,黑暗中的星星围绕着一个声音旋转。我并没有因为电台认识什么朋友,喜欢的电台不会永远继续下去,在夜深时,主持人在一段音乐后下班,无聊的广告又响了起来。最好就是在节目结束前,在一首安眠的歌声中入睡,让耳机小声的滑落到温暖的被窝里,寂寞的寂静无声被隔绝在梦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