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

一枚鹅卵石,一块普通的小石子,基本没什么实用价值,然而它身上的每一处弧线都是经过生活的侵蚀与涤荡,是风雨后的彩虹,它是与岁月一次次和解的一枚感叹号!完全是我可以借鉴的生活导师。

这个社会唯一可信的话语——一切事物都是会变的,人更是。要想生活的不拧巴,只有把自己打磨成一枚“鹅卵石”,才能顺应潮流的瞬息万变,才是人生的智慧与修为。

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任何一种现象、一种认知体系都是从某些人自身的视角出发,代表着他们的思想,与这一类人而言存在就有道理,蚂蚱说一年只有三季,小和尚和他据理力争,而老和尚则颔首同意,蚂蚱的生命长不过三季,永远体会不到冬的酷寒,何必要向它证明它理解不了的“童话”?让它满意放过自己岂不两全其美?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喜欢听自己想听的故事,仅此而已。

信仰、性格、情感都不是与生俱来,一尘不变,而是像四季一样无常,既然如此,你还能不理解、不担待、不弱化任何一种性格变化吗?花园里不全是花还有刺的地方。

有次外出游玩,我的身体欠佳,持续低热,好不容易组建的团队,总不能因我的缺席让大伙扫兴。下了飞机走出机场,汇入熙熙攘攘的旅游大军潮,炎热的夏季,异乡无风的街道,黄昏的夕阳依然威风不减,站在水泥路面,缓慢移动在小饭店外侯餐的队伍里,大通道的饭店像斗牛场挤满了人,房梁上电风扇宛如一个个喷雾器,把汗液洒在每一位食客的身躯,沉沉的头颅、加速的脉率、欲呕未呕的感觉无不说明说明我身体的极度不适。旅店就在不远的附近,我得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一下体力,力求在千里之外的他乡做个不掉队的游客。饭菜还在等待中,毫无食欲的我提出回酒店休息,话音刚落,先生“拍”的一声,手掌重重的地击落在餐桌上,铁青着脸,一改往日的儒雅,我惊呆了,眼泪扑簌簌地滚落,那个燥热的黄昏像一根刺插在我那次旅途的记忆里。

游玩结束后,一天先生说,其实,那次他不是针对我,是我恰好给了他一个情绪宣泄的突破口,某些人的某些行为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他忍无可忍。日子串着日子在一天天累加,有人说家暴只有0与N次,相似的经历多了,早已免疫,一切的改变与存在都是无法规避的设定,旅游的那根刺一直都在,慢慢抚平内心后,那刺却像插进麻木的神经里再没有痛的感觉,我感谢,是我让他有情绪宣泄的机会,成全了他一次不算太完美的旅行,那次小段插曲,给那次旅游留下了最强音符,说明不了什么也改写不了余生,在不同的心境下却回忆无穷!

婚后前25年,先生是粘人的,回到家从你的身后来一个拥抱,捎带一句耳语,措不及防一个温热的吻落在耳后;他觉得我们的床如此宽大完全是浪费,肌肤的温热在彼此间交流,婚姻把我们融为一体。

我是个贪玩的人,新下载的游戏,我想不计时地过把瘾,一次晚上,我躲到隔壁的床上无拘无束地沉浸其中,第一天先生听之任之,第二天,他推开门虎着脸问我是不是想同他分居?他话音未落,我夹着枕头匆忙逃到主卧,我还没糊涂到拿小游戏去触碰先生小气量的婚姻观。然而不久,夜间醒来,我频频发现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开始,我并没放在心上,频频出现这种情况,我开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后来,他彻底搬离了主卧,几乎不再踏入主卧一步,他说床太小了,他说他睡不着怕影响我,他说我的鼾声太大……理由多多,而每一条理由都促使他立即、马上搬离,理由从耳膜落进心里,在心里无声地发酵,姑且让时间给出答案吧!

还是旅游,那次由朋友组织,他替我们定了一张双人床的房间,走进房间,我暗想:“今天你别无选择。”仅仅只有几秒钟的犹豫,他冲上楼,找到店主,强烈要求调换房间,直到拿到一个两张床的标间房卡才作罢!

时光无声地流淌就像我的一个个静静夜,我不够聪明,不能很好地判断,理解不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我们婚姻的外壳下正孕育着什么?但我同时也是矜持的人,尤其不愿祈求爱的施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一次言语冲突中,我问他为什么违背自己的初衷分居?他说为了我们各自良好的睡眠,算是合理的解释吗?不然呢?

我是个胆小的女人,童年,雨夜雷电交加中一个个恐怖的鬼故事深深刻入我的脑回,长大后,明知道故事里狰狞的画面并不存在,然而,从小到大,电闪雷鸣的雨夜,我始终摆脱不了恐惧的追随,就像突然发现青菜上的一条青虫,会让我花容失色一样不可思议。婚后,每一个雨夜,我依偎在他强健的身驱旁,悄然而来的惊恐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如今,我独自面对一个个惊悚的雨夜后,鬼怪似乎也变得亲和,然而,心却被冷雨浇了个透。

高频的语言冲突躲也躲不过,措不及防中又爆发一次,前天,他爆棚的的戾气再次向我倾泻,我越发恍惚了,他还是不是当初的他?他怎么了?是我们的婚姻让他成了困兽?终于没有答案,情绪激动的我竟毫无尊严地说出自己对于他分居的感受——你在侮辱我的存在!他脱口而出:“多大了?还黏黏糊糊的不难为情吗?行!今晚我就搬回来同你住一起你满意了吧!”说完,摔门而出。

晚上 客厅的灯持续亮到11点多,我听到一串串杂沓的脚步,就如烟灰缸里堆满杂沓的烟头,主卧的门好似千斤,不是他抬起手就能打开的,我横卧在宽大的床上无拘无束地入眠,无拘无束地行走在自己的梦里。

四年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其实,备考充分了,什么样的难题不能迎刃而解?

家,依然是那么“温馨”的表达着!出双入对。

基于种种的违和表现,在很多个不眠之夜,我还是有求解的欲望,我想诉求于某个情感专家或某个我认为比较睿智的朋友,最终,又被我否定,自己的生活,自己日日相守的人,自己尚弄不明白还能仅凭几句话就能奢望别人一针见血来总结定义,太扯了!可是,我的生活需要改写吗?

或许,是时间改变了他对感情的定义,由当初的“亲密无间”变成了“距离才是美”,那就适应吧!以不变应万变,强求的结果只有卑微,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扮演“圣母”的角色?通俗一点是女佣。要不要改写一下几十年的“和谐”?比如,自己在家务上的垄断地位,奈何,几十年的婚姻塑造,奴性深入骨髓,烂泥扶不上墙,或许,我还有期待?

闲暇时,我喜欢看些小说,喜欢琢磨小说的行文布局,时常困惑一些看似与故事“无关”的“白描”,比如某个环境的描写,比如天气的可有可无的着墨或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对话等,跳过这部分内容阅读,故事情节一样尽收眼底……最后,以我拙浅的理解为它就是让作者书写、让读者阅读过程中不至于太赶、太累,留个缓冲歇息的空间,好请出下一个精彩,如旅行中的一个个驿站。回望人的一生,轰轰烈烈也罢、慵慵常常也罢!其实完全可以用篇幅不大的几句话概括,有那么多不被记忆的时间淡忘在记忆里,其实就是生命的一个个喘息。时间与我而言又是那么宽泛,富足的时间需要去打发才行,既然是打发时间,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形式,一段不和谐的时光,一些琐碎的家务权当是吧!请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时间久了,果实都会蜕变,原本的价值失去必将迎来新的开始,认清这一切,还有什么不能释怀?做自己情感的主人,尊重自己,抬爱自己,把与自己相悖的事与感觉都交给秋风、交于流水,让它在生命中无痕滑过,听,杨绛先生在对你低语:“生活是自己的和他人无关。”

学做一枚鹅卵石,用愉悦浑圆的心迎接接下来的一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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