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墨渊怒对少阳君,凤九死护东华人
墨渊望着少绾离去的方向愣了很久,回过神来,提步逼近东华:“怎么回事?”
“不过是留了缕魂魄,重生罢了。” 东华淡淡应着墨渊的话,似乎有着点无所谓的意思。
墨渊大概也是听出来了什么,竟然抬手招来了轩辕,剑尖指着东华:“告诉我,为什么!”
很显然,墨渊和东华一样,都是个极其护内的性子。当年墨渊护内,闯了瑶光上神的府邸,苍梧之巅一战,逼走了瑶光;当年东华护内,锁妖塔内弃了法术,只身肉搏那有着父神几十万年修为的镇塔妖。如今墨渊护内,不惜剑指东华;如今东华护内,不惜命护凤九……
东华抬手挑开了墨渊冒着寒气的剑,撇了眼墨渊:“无可奉告。”
四个字刻入了墨渊心间,墨渊冷冷的看着东华,剑又被重新举起,又近了些:“我想知道!”
东华却没有再理墨渊……
两人就这般对视了有一炷香时间,狐狸洞内的气氛冰到了极点。为情所困,为情所困……大抵就是因着情,因着少绾,执着剑就刺向了东华。本想着借着这剑,向东华换来几句真心话,也料定东华定能躲开,于是这剑上的法力又加重了几成。只是他墨渊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凤九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东华!”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东华耳中,就是一个失神,一抹淡红色的身影就挡在了东华面前,双臂紧紧的环住了东华的腰。双眼紧紧闭着,等着那阵钻心的痛。
九儿!东华一时也赶不及施法,眼看着剑尖就要刺到凤九,赶忙抱着凤九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墨渊不曾料到这一幕,自然也就来不及收回,那剑便直直的刺入了东华的后肩。墨渊手一抖,顿了顿还是拔出了轩辕。这伤对于东华而言也算不上多重,当年征战时的伤才算得上重。
“东华……”
东华放开凤九,把上了她的脉搏,紧着的眉终是松了下来:“没事了。”
凤九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东华,两个徘徊依旧的字从嘴中蹦出:“东华……梦里的你还是那么的护内,那么的好看,嘻嘻……九儿越来越放不下你了,怎么办?……”
只见东华嘴角扬了扬,双手把着凤九的双臂,对上她的眼神,认真的说道:“那便不要再想着放下。”
凤九心中忽的一暖,又扑到了东华身上,紧紧的抱着东华:“还是梦里的你好……”
说着,脑袋蹭了蹭东华的胸口,不自觉的将身后的八条狐尾放了出来,轻柔摆着,一脸的满足。东华倒也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便没打算着戳破,接着凤九的话就问:“现实中的我不好吗?”
凤九抬起头望着东华,眼中几乎都能掐出水:“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我哪里不好了?”
语气冷了下来,只是凤九似乎还没有发现,自顾自的继续向这个所谓梦里的东华诉苦:“哪儿都不好,你一次次的推开我,一次次的伤我的心,我的心都快碎的拼不起来了……”
话锋一转:“幸好还有梦……九儿好喜欢梦里的你……”
忽然,凤九的手上粘上了一摊温热的液体,紧了紧眉,那感觉很真实,真实的不想梦。凤九放开东华,看着手上的血迹,瞪大了双眼:“东华?”
东华上前一步,靠近了凤九的耳根:“这不是梦。”
温热的气体传到项上,凤九的脸微红。一面如此,一面却想着手上的血迹,目光绕过东华,就见了东华身后的墨渊,随着目光下移,终于找到了血迹的来源——那把带了血的轩辕。目光又回到了东华身上,所谓的梦也醒了。
“帝君,你和墨渊上神打架了吗?你不是天地共主吗?怎么打不过墨渊上神?” 东华墨渊对视了一下,对于凤九的脑洞倒也是习惯了。
“你知道魔族始祖少绾吗?”
凤九点了点头:“嗯,上古史书中提到过。”
对于这上古史书,除了被东华藏去的那几卷,余下的可谓是滚瓜乱熟、倒背如流,自然是不会漏了少绾这一节。这可是要多亏了东华,若不是因为一开始的敬慕,凤九也不会去熟读上古史书。
“可是她不是在神魔大战中羽化了吗?” 实在不知道东华为什么会旧事重提。
“她没死。” 三个字不仅印在了凤九心上,更是印在了墨渊心上。
“怎么会?上古史书中不是说魔族始祖她魂飞魄散了吗?” 年纪尚轻、涉世不深的凤九表示很奇怪,上古史书也会错吗?
“本帝君给你讲个故事,不过墨渊,你这一剑就当做我还少绾的,本帝君也就不找你还了。” 东华终于想起了这个一直被无视的墨渊。提了提步子,拣了个位置座下。
“你也不必问什么,我答应过少绾不说的,不过现下,少绾既然重生了,这也不作数。”
第三十二章:再忆当年河畔时,泪满眼眶伤痕处
夜幕下的河畔旁,隐约有一人着着一袭红装,静静的立在河畔,望着天边的繁星,大抵是在等着什么人。远方的一道银光在月色的照射下越发明显,缓缓朝着那抹红色靠近。
“东华,祖宗我从不求人,今日我想求你一件事。”
东华挑了挑眉:“你何时学会用求这个字了?”
眼前的少绾出奇的没有生气,上前几步,离的近了些:“倘若多年后真的有一场神魔大战……可能是几万年,可能是十几万年……阿渊他是天族的,我配不上他了,日后战场对峙,杀了我。”
这是少绾有生以来第一次求人,第一次求死,为了墨渊,那个入了她心的天族男人。她知道墨渊一定会放自己一条生路,可是只要她不死,魔族就会逼着她再次起兵。她不愿意……唯一能阻止这一幕的办法,就是她死,这样天族就能一统四海,魔族离了少绾也不会贸然起兵。
那一剑直直的刺入了少绾的心脏,本以为是必死无疑,却不料东华在剑上施了法术,保住了她的一缕魂魄。趁着战乱,东华将少绾的仙身送回了碧海苍灵,而不久后被遣去守碧海苍灵的重霖,正是替东华守着这少绾的仙身。
少绾的一缕孤魂在四海飘荡了十几万年,就要魂飞魄散之时,无意间飘入了一具身体,而此后便陷入了沉睡。那个人正是怀着凤九的凤九娘,少绾的魂魄也顺势在凤九的体内沉睡着。若不是魔族的那一战震醒了沉睡的少绾,只怕少绾还要等上十几万年。
“为什么瞒了我这么久!为什么!” 墨渊朝着东华大声吼着。
“她不愿你知道。” 东华淡淡的回了墨渊六个字。
这下轮到墨渊沉默了,忽的瘫倒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脑子的少绾。听完东华的故事,不,这个真实的故事,凤九到没有什么感觉,却是猛然想起了东华的伤,又想着两人的身份,还是规规矩矩的道:“帝君,凤九去取药。”
东华抬手拦住了凤九:“小伤罢了,不用了。”
说实话,这伤其实也没怎么轻,毕竟是同苍何齐名的神兵,即便是浅浅一剑,较于普通的剑伤,还是重了些的,更何况剑上还有着墨渊的几成法力。东华拦住凤九不过是怕她发现自个儿身上的伤,东华这样一个护内的人,可不忍心凤九为他伤心,所以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先自个儿忍着,大不了一会儿去找折颜或者药王也成,左右不过几个时辰,这番伤也不会如何。东华看着椅子上失神的墨渊,叹了口气,道出了少绾的去处:“去找她吧,她回魔界了。”
听着了少绾的去处,墨渊理了理自个儿的情绪,化作白光就离了狐狸洞。
东华再看向凤九时,却见她已经端着伤药到了自个儿的面前:“帝君,这伤虽轻,却是在青丘伤着的,凤九还是为帝君处理了吧。”
不及东华拒绝,伸手就扒下了东华的衣服。待东华反应过来,握住凤九的手,只是凤九却已经看见了满身的伤痕,双眼顿时红了起来:“帝……帝君……”
东华浅浅一笑,往上拎了拎衣服,就露了后肩的伤:“昔日征战的伤罢了,无事了。”
可是他却偏偏忘了,眼前的凤九不再只是生来的仙胎了,现下的凤九已经是上神了,她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伤痕的新旧?又怎么会不知道飞升的天劫必须要打在人身上,否则是不休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天雷打在身上的痛?
凤九拣了瓶药,仔细的撒在了东华的伤口上,随后为他穿上了外衫。放了药,凤九走到东华面前:“帝君,凤九两次飞升的天劫是不是帝君为凤九挡的?”
东华挑了挑眉:“九儿希望是本帝君挡的?”
凤九了解东华,即便不懂读心之术,但凭着她对凤九的了解,多少也能明白些东华内心的想法。
“帝君,是你为挡的,对不对?” 有些哽咽。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凤九忽的就哭了:“我就是想听你自己说……呜呜呜……”
东华紧了紧眉,他不喜人哭,对于凤九却是没有办法。起身上前,抬手拭去了怎么也擦不尽的泪水:“怎么哭了?”
凤九猛的扑倒东华身上,紧紧的抱着东华:“为什么?我的劫数为什么要你来替我?……”
东华反手抱住凤九,埋首在项间:“我不想你受伤。”
凤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哭着……
第三十三章:始祖重归万魔界,墨渊血引一心魔
“始祖?属下恭迎始祖归来!” 魔族的那几个将领见着少绾,半晌才反应过来。
少绾停了脚步,吩咐着:“一会儿倘若有人来找祖宗我,你们就给我拦在门口!”
话至此,少绾转过身,看着几人空荡荡的袖管,蹙眉:“你们这都是这怎么了!”
几人对视,交换着眼神,半晌还是道出了因由:“这也不能全怪那石头,他护内,四海之内谁不知道?你们竟然敢去惹他的女人,留着这条命就不错了,不过现在祖宗我活的好好的,你们也别打着复仇的主意了,好好守着,祖宗我别了这么多年,怪想的……”
说着,转身就入了那座阔别了十几万年的宫殿。虽说魔界阴暗,但偏偏就这大凛尊宫,正如夜幕星辰,在这阴暗之中照出了一番光亮。
“站住!” 那几个将领将即将闯入的人拦住。
“让开!” 来人没有多言,幻出一把轩辕,冷冷的剑气指着几人,见那几人没有让开的意思,提着轩辕剑就冲了上去,一招剑影成空,就将那几人撂倒在地。没伤着性命,却也让这几人足够在地上躺个几个时辰。挑开拦路的人,径直就入了魔界。
“绾儿!绾儿!” 墨渊站在大凛尊宫前,唤着少绾的名,声声泣血。周边的魔族人举着兵器,围在墨渊身边,却又迟迟不敢上前拦着,生怕一个不慎,就命丧当场。
“绾儿,你就是绾儿,见我一面好吗?” 昔日的天族战神在今日竟也没有了办法,用上了恳求的语气。只有在这一刻,在少绾面前,他不再是战神,而她也不再是魔族始祖。少绾靠在宫门上,透着宫门的缝,望着门外着着墨蓝色长衫的墨渊。死死的抿着嘴,“阿渊”二字差些就唤了出来。
这段缘分终究是孽缘,终究是得断。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勉强装出的冷漠,可是在墨渊听来,就是装的。
墨渊收起了轩辕,又朝着少绾靠近了几步:“绾儿,东华当年的一箭穿心,我帮你还了。”
闻言,不止少绾,连围在墨渊身边的人都惊了。不过这也确实是事实,墨渊确实是刺了东华一剑。墨渊太了解少绾,他知道少绾放不下东华,放不下当年的同窗之谊,所以墨渊借着此事,逼出少绾。果然,宫门缓缓打开,少绾终究是跨了出来。
“墨渊,你做了什么!”
撇去少绾的语气,墨渊心下一喜,几步就到了少绾面前:“绾儿,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大抵这些上古神邸都不知道什么叫脸皮吧……少绾躲开墨渊的目光,退开了几步,始终跟墨渊保持着距离。
“告诉我,那块石头怎么了!”
“绾儿,我都知道了,是我的错,我竟然一直都没有想到……绾儿……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面对着少绾,墨渊终究是放下了身段。从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悔了,现在的他只想让少绾原谅他,只想回到当初。
“你是神,我是魔,我们没有可能。” 那一刻,少绾动心了。
可是少绾她确确实实入了魔,神和魔确确实实不能在一起,这没有错……墨渊忽的抬起头,盯着少绾的双眸,满脸的认真: “倘若我也入了魔,你是否就愿意同我重识一场?”
不等少绾回答,抬手就幻出可一把锋利的匕首,往自己的心口上就是一刀,血泊泊的涌出,仿佛能看见心脏的跳动。随后念了个诀,将散落在魔界的魔气聚成一团,作势就要往伤口里引。入魔容易成佛难,因为入魔是只是一瞬,而成佛却是一辈子,也一辈子还不够……少绾大惊,施了个法术,将那团魔气驱散,上前扶着墨渊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疯了!”
墨渊却似觉不得痛那般,笑了笑:“绾儿,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少绾一手按着墨渊的伤口,一手扶着墨渊:“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折颜。”
话刚说完,墨渊就晕倒在了少绾身上,任少绾怎么叫也叫不醒。一道红光划过,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魔界。
第三十四章:桃林内墨渊得救,草屋前神邸饮酒
凤九推了推靠在自己身上的东华:“帝君,墨渊上神和少绾能和好吗?”
东华放开了凤九,挑了挑眉:“你觉得墨渊没那个能力?” 顿了顿,又加了句: “他和少绾现在应该就在十里桃林,你要想知道,我们便去看看。”
凤九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东华眨了眨:“真的?”
“嗯。” 自从东华在三生石上刻上了名字,对凤九的态度不知好了多少。虽说凤九有些不习惯现在的东华,但是她很享受现在的东华。
九重天之上的倾莲宫,成玉终于放开了连宋:“你也不心疼心疼帝君。”
连宋揉着耳朵:“是是是,往后我都听你的,行了吧?”
这下成玉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往后得听本元君的。”
连宋这浪荡公子正经的点了点头。除了三生石的阻碍,两人不如从前般,始终把控着距离。
“我说浪荡公子,我们找个时间要好好感谢帝君。”
连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一脸笑意:“好,听你的。”
十里桃林的折颜半蹲在石桌前,正安抚着他家那只在太晨宫受了气的公狐狸。忽的一道红光闪过,两人就听得一句惊呼:“老凤凰,快救人!”
寻声而去,只见少绾肩上扛着一个人立在不远处。折颜打量仔细了,忙将那人从少绾肩上扶下。
“墨渊上神?”
折颜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医术高,可你们这三天两头的受伤,三天两头找我,我也经不起这折腾啊。”
却见少绾双手叉腰,右脚踩上了一旁的石凳,一字一顿的说道:“快,救,人!”
白真缩了缩脖颈,险些从凳子上栽下来,看了看折颜:“老凤凰,这……墨渊上神这是怎么了?”
折颜将昏迷中的墨渊一把推到了白真身上:“扶他进去,救人!”
虽说是有些不情愿吧,但毕竟是同窗,更是好友,他折颜作为四海八荒医术最高的,又怎么会不管呢?也顶多抱怨几句。随着白真的脚步跨入草屋,啪的一声,将少绾挡在了门外。折颜帮着白真将墨渊扶到榻上,随后抬手把脉,紧了紧眉:“又是个不要命的,真真,把护心丹拿来。”
喂着墨渊服下了护心丹,无奈的摇了摇头,施了法术,将伤口中的魔气给尽数引了出来。看着魔气不盛,抬手就将这团魔气给净化了,随后又给这个被誉为“第二不要命”的人上了药,包扎了伤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榻上昏迷着的墨渊,推开门,与白真一道出了去。
“去看看吧,命还在。” 少绾绕开两人,冲入屋内,立在墨渊榻前,还不忘施法关了门。只是这力道似乎是大了些,差些拆了这门。
“你倒是轻着点啊!我还要住呢……” 也不知少绾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白真扯了扯折颜的衣摆:“老凤凰,她是谁?”
折颜拉着白真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抬手倒了两盏茶,将一盏递给白真,刚想开口答白真的话,就听着有人已经先一步帮他回了。
“她是魔族始祖少绾。”
东华牵着凤九的手,出现在十里桃林,朝着折颜那处走去。折颜想着两人作了作揖:“恭喜啊,二位。”
凤九蹙眉,看了看东华,又看了看折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恭喜什么啊?
这下到是轮到折颜惊讶了:“东华,你还没把三生石的事告诉小九啊?”
不等东华说话,凤九便接上了折颜的话:“什么三生石?”
又朝着东华望去:“三生石怎么了?”
东华单手摸了摸凤九额间那通红的凤尾花:“乖,晚些再告诉你。”
又上前了几步,看向折颜:“墨渊和少绾在你这儿?”
“在屋里呢,不过墨渊受了点伤。” 白真终于逮着了个说话的机会,插了句。东华望了草屋,拉着凤九坐到石桌前,抬手倒了茶水,小泯。
“我们也难得一叙,饮几盅桃花醉如何?” 折颜饮完了一盅茶,说着,
“老凤凰,你到也不小气,我去取。” 白真离了座,在几步外的桃花树下刨了个坑,挖出了几坛桃花醉,捧到桌上。
第三十五章:苦肉计老姜是辣,三生石凤九如愿
少绾盯着榻上昏迷着的墨渊,蹙眉:“墨渊,你个大老爷们连这点小伤都受不起!”
又自言自语,声音也跟着柔了起来:“阿渊,其实我从来就没有生过你的气,你也没有做错过什么,如果你当真不嫌我是魔族始祖,我愿意和你回到从前……”
话音刚落,榻上的墨渊竟是悠悠转醒:“绾儿……”
“你竟敢诓祖宗我!”
墨渊撑着自己的身子,从榻上坐起:“绾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少绾总归是被情所化,墨渊执着了十几万年,守了十几万年。
“阿渊,以后别这样。”
“好。”
少绾坐在榻前,伸手抚摸着墨渊的心口:“这里还痛吗?”
墨渊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不痛,有你在就不痛。”
隐约见着少绾眼中和着些晶莹的泪水。
东华饮了盅桃花醉,挑眉:“墨渊的苦肉计演的不错。”
折颜给白真到了盅桃花醉,自个儿又小饮了一口:“姜还是老的辣,和墨渊相比,夜华的苦肉计就不堪入目了。”
“姑父?为了姑姑?”
“不错,夜华的伤是假的,而墨渊的伤如假包换。” 白真饮了桃花醉,顺带答了凤九的问题。
“墨渊这伤委实是重的,要不是少绾送来的早,只怕墨渊已经入了魔了。” 折颜摇了摇头,心中还是些许无奈,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是为情所困,一个个还都是个不要命的性子。
“不愧为父神之子,就连这性格也如出一撤。”
东华挑了挑眉,又饮了几口桃花醉:“折颜,酒不错,送几坛到我的太晨宫。”
几坛桃花醉罢了,折颜也因着涅槃的事,没说什么,就算是同意了。
少绾扶着墨渊从屋内走出,墨渊朝着东华作了个揖:“抱歉。”
东华转了转手中的酒盅:“你到也学会道歉了。”
少绾直接无视了东华的话,直接向着十里桃林的主人——折颜告了个辞: “老凤凰,祖宗我带着阿渊回昆仑虚养伤了,你们自便。”
到好像自个儿就是这桃林的主人。也不等墨渊说话,就拉着墨渊离了去。东华望了望两人离去的方向,起身:“既然事情结束了,本帝君也就带九儿回太晨宫了,折颜,别忘了你的桃花醉。”
又是不等折颜应答,化作白光就回了九重天。
白真嗤笑:“老凤凰,你何时竟沦落到这番地步了?”
折颜叹了口气:“唉,真真连你也这样说我……”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吧?” 折颜的嘴角扬了扬,果然是自己带大的狐狸,两个字,听话。
上了九重天,这路却不是去太晨宫的路,扯了扯东华的衣袖:“帝君,不是说去太晨宫吗?”
东华挑了挑眉,回过头看着凤九:“变回去。”
凤九撇了撇嘴,虽说不情愿,但又不自觉的听了东华的话。摇身一变,依旧是当初那只跟在东华帝君身后的灵狐。东华俯下身子,将变成了狐狸的凤九抱在怀中,抬手顺着凤九的狐狸毛。不过一盏茶时间,在两人眼前的,是诛仙台。东华一步步跨上诛仙台下的台阶,离着诛仙台越近,戾气就越重,凤九不自觉的钻向东华怀中。温暖的感觉,让凤九很是留念。东华浅浅一笑,施了个法术在凤九身旁竖了个仙罩,在三生石前立定,抬手幻出三生石上的名字,翻到了白凤九的那页。
“九儿,当年你未完成的,我帮你完成了。” 凤九扭了扭身子,想要幻回人形,却不料让东华施了禁制,变不回来了!无奈,可怜的小狐狸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抗议,当然,这是没有什么用的。
哎,帝君,这名字你是怎么刻上去的?难道还有比我青丘狐尾的执念幻化出的匕首更坚硬的兵器?
“你的执念和我的心头血炼制的匕首可以。” 看来东华的读心术早已是炉火纯青了,不用施法就能读出他人的心思,尤其是这只小狐狸。
心头血?诛心之劫?这小狐狸到是便聪明了,不过还是差点火候……
东华点了点头,抚摸着凤九的狐狸毛:“不错。”
顿了顿,抬手收起了三生石上的名字:“诛仙台戾气太重,虽然给你施了个仙罩,但是待的太久还是会伤身。”
余光撇到了凤九的八条狐尾,心中忽的一痛,似是自言自语:“八尾的狐狸,委实丑了些……”
哼,还不是为了刻上你的名字……
东华浅浅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任着凤九在他怀中诉苦。
第三十六章:接断尾凤九吃痛,闻相识织越放手
走下了诛仙台,刚入太晨宫就吩咐了司命去十里桃林寻来折颜。东华将凤九放在榻上,转身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存着的,是一截断尾,是凤九当初斩下的那一截。
“折颜,依你的医术,足够接上这断尾了。”
折颜接过断尾,握在手里观察了观察,施了法术,将断尾化成了原形:“灵气很足,你倒是有心。”
东华撇了眼折颜,坐到榻上,让凤九趴到了自己腿上,抬手顺着凤九的短毛:“别怕,我在。”
四个字,给了她勇气,给了她温暖……因为,他在……凤九抬起狐狸脑袋,望了眼东华,又埋首于两爪间,总归是有些惧的。
“开始吧。” 折颜颔首,抬手念诀,一道白光划过凤九身后的伤疤。
“嗷!” 断尾之痛有如剖心,而今再次破开伤口,这痛也不亚于当初的断尾,鲜血泊泊的从伤口流出。化作狐身也什么好顾忌的了,抬起前爪,不知抓来了什么,吧唧一口就咬了下去,也没看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折颜看了眼东华,嘴角扬了扬,抬手将手中的断尾移到凤九身后,施了法术将断尾接了回去。随着伤口的愈合,凤九身上的痛渐渐弱了下来。松开了嘴,只觉得口中传来一阵血腥味,舌头舔了舔,抬头,定睛一看,差些从榻上滚了下去。
东华抬起左臂,挑了挑眉:“不错,牙齿很锋利。”
一挥手,解了给凤九施下的禁制,凤九连忙下了榻,低着头不敢看东华:“帝君……”
折颜理了理长衫:“这么些小伤你们自己解决,告辞。”
负手就跨出了太晨宫。司命余光撇了撇东华,也识相的退了出来,顺上了殿门。
“药在那儿。” 东华指了指一旁的柜子。
凤九挪着小步,过去取来了伤药,撩起东华的衣袖,看着那块满是牙印的皮肤,额上冒出了冷汗。长舒一口气,拭去周边的血渍,仔细的倒上了药。
白奕不见了自个儿小狐狸,紧了紧眉,念诀到了十里桃林。本想着能找着凤九,却不料得了折颜的一句:“东华帝君为小九挡了两次天劫,三生石也不再是他们的阻碍,上神是真的不明白吗?”
白奕叹了口气,不过三生石既允了两人,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两人本就是两情相悦。无奈的摇了摇头,辞别折颜回了青丘,替着凤九管着青丘。
“小仙参见织越公主。” 司命见着来人,认命的行了礼。
“帝君可是回来了?”
“回来是回来了,织越公主,小仙冒犯,情公主听小仙讲些帝君他老人家的往事。”
织越朝着太晨宫内张望了一会儿,还是随着司命到了旁的一座小亭。
司命为织越到了盏茶,这才悠悠开口,叙着东华和凤九的一幕幕。从相遇到相识,从相随到相爱,从俊疾山的救命之恩到太晨宫的涌泉相报,再到若水河畔的生死相依……一幕幕一场场近在眼前,无不诉说着东华凤九那波折的情谊。织越抬手拭去了脸颊上滑落的泪,声音有些哽咽: “司命,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当然是真的,小仙怎么敢编排帝君?怎么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织越望着远处的宫门,忽的一阵夹杂着佛铃花香的风吹过,吹醒了织越,整个人恍然就明白了很多以往不曾明白的东西。
“司命,谢谢你。”
“小仙不敢。”
“那只小狐狸会比我对帝君更好……”
织越总算是看开了。凤九对东华的情,东华对凤九付出,她一样都比不上。既然比不上,又何必再去比?更何况东华心中的人是凤九……三生石上有了东华帝君的名字,可是名字旁的,是白凤九,不是她……有凤九这小狐狸照顾东华,她放心……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将崇敬当成了情,她不如凤九懂情,可是现在,她懂了……对东华不过是敬重,而不是爱,爱是生死相依,是生不同衾死同穴……
第三十七章:成玉太晨宫蹭饭,连宋布棋局连输
凤九靠在东华身上,玩弄着东华的一头银发。东华一手执着佛经,一手揽着凤九的身子。凤九扯了扯东华的银发:“帝君,你不是受了重伤?”
东华放下佛经,看了眼凤九,道:“重是重了些,不过也不碍事,你再陪我几日,之后你先回青丘,我要闭关。”
“多久?”
东华抬手摸了摸凤九额间的凤尾花:“快则十来日,慢则一个月。”
凤九抿了抿嘴:“一个月啊……那这几日九儿就好好陪帝君,之后九儿在青丘等着帝君出关。”
“好。” 东华就给自己留了一个月的时间,伤委实是重了点,一个月委实是紧了点,只怕又是要以魔气相辅了,为了凤九,再赌一次又如何?东华是真的不愿再让凤九等那么久了,错过了几万年,他等不及了……
“帝君,你喜欢吃什么?晚膳九儿来做。”
东华挑了挑眉:“你做的我都喜欢。”
“好。” 话音刚落,殿外边走来了两个堪称不速之客的人。果不其然……
“连宋不请自来,帝君不会不欢迎吧?” 连宋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拉着成玉走入殿内。
“会。” 一个字,生生逼停了连宋的脚步,连带着成玉也停了下来。
连宋讪讪的笑了笑,收起折扇,放开成玉,郑重的给东华行了个礼:“连宋携成玉谢过帝君。”
凤九从东华身上起来:“你们谢什么?”
东华抬了抬手:“不必,这事先记着,往后本帝君想到了你再还。”
凤九蹙了蹙眉,拉过成玉的手:“成玉,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吧,今晚的膳食本君包了。”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等成玉回答,连宋就连声应了下来。东华冷冷的撇了眼连宋,他倒也不能赶人,谁叫这是凤九的话。只怕不久之后的太晨宫,就该易主了……
凤九拉着成玉出了太晨宫:“成玉,你给本君我打个下手,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待着吧。”
一溜烟的拉着成玉去了太晨宫的厨房。
合着太晨宫已经成她家的了,不过这到也快了。
连宋走到东华面前,拣了个座,面对而坐:“帝君可愿陪连宋杀几局?”
东华挥手摆开棋盘:“输了十几万年,也该有些进步了。”
一颗白子落下。连宋捏了黑子,落在白子旁:“虽说输了十几万年,但毕竟偷了点艺,在天界也没几个对手。”
言谈间,棋盘上便摆出了一副上古棋局。连宋不满的看了眼东华:“又拿这招堵我,十几万年的棋,我可不是白输的。”
说着,手中的黑子一动,落下,寻了个生门,破开了这副棋局:“如何?”
却见东华不慌不忙,在偏角落下了一颗白子,只见着这盘处于下风的局,一下又回到了上风,换成了另一副棋局。连宋瞪了东华一眼:“连环棋局!东华帝君,你行!我花了十几万年才解出了破开这个棋局的办法,你动了一个子,竟然……我十几万年的心血啊……”
东华撇了撇连宋,抬手拾起一卷佛经,到显得有点不耐烦:“要下快下。”
连宋捏着棋子的手抖了抖,寻了个自认为还可以的位置放下。输了十几万年,也不差这一次。不得不感叹东华的棋艺,那棋局似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不知他输了多少局,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收了棋子,执起一盏清茶小饮。
第三十八章:瑶池芙蕖做糕点,青丘星空连叠宙
凤九和成玉在太晨宫花园内的一方长亭摆下了酒席,那长亭是东华亲手题的名,就叫沐风亭。取个谐音,就是慕凤,思慕凤九。四海八荒也就只有凤九有这么个本事,将东华这株老铁树拉下红尘。成玉忙着上菜,凤九却忙着到太晨宫打招呼。这些菜式都是当初东华下凡时常用的,凤九想着他的口味该是没变,就按着凡间的样式做了五六道。席上还剩着二三道,那是成玉的手笔。
凤九动了动筷子,给东华夹了筷茄子,东华望了眼凤九,浅浅一笑,拿起筷子夹着吃下。这味道委实不错,凤九果然是个天生的厨子。见着这一幕,成玉也不甘示弱,将一碟芙蓉糕推到连宋面前:“用瑶池的芙蕖做的,尝尝。”
连宋抬手拿起一块,仔细观察了观察,略带疑惑:“你做的?”
他知道,成玉不怎么会做饭,当年在凡间时,她那屋里的灶头不知是多久没动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一旁的箩筐里倒还剩着些时令的果子。
成玉点了点头:“我让小狐狸教我的,怎么?你觉得我的手艺不好?”
气氛有些冷……连宋半信半疑的咬了口,还好,这味道不是很糟。到底是该庆幸有凤九在,否则天知道这太晨宫的厨房会不会被成玉给毁了。
一席酒菜凤九和东华到没吃多少,反叫连宋成玉吃去了大半,东华冷冷的撇了眼连宋:“看这天色,三殿下是打算在太晨宫过夜吗?本帝君的太晨宫虽大,也没几间能过夜的。”
连宋咽下了嘴中的一块东坡肉,赶忙扔下筷子,从席上拽起成玉,讪讪道:“告辞告辞,成玉,走了……”
凤九靠在东华肩上,赏着太晨宫的星空,手上玩弄着东华垂下的那一缕银发:“太晨宫的星空不比青丘的好看,只是一个人赏着委实无趣,帝君什么时候能陪九儿一同去赏?”
东华低头看了眼凤九,抬手念诀,施了道叠宙术,将青丘的星空与太晨宫相连。所谓叠宙,就是将两个不同的地方连在一起,可以瞬间从一处到达另一处。这也算得上是上古秘术了,一般仙者,就连墨渊他们施这叠宙术也颇为费力,怕是只有东华可以这么随意的使用了。不过现下的东华受了些说轻不轻的伤,再施叠宙总归是困难了些。为了凤九,倒也无妨。
“帝君?”
“青丘的星空确实好看。” 凤九又朝东华靠了靠,东华揽住凤九,一手轻轻拍着凤九的背。许是困了,随着漫漫月光撒下,凤九渐渐入了梦。东华看着梦中的凤九,嘴角扬了扬,抬手收了叠宙术,打横抱起了凤九,缓缓走向自个儿的寢殿。
东华将凤九放在自己的榻上,理了理凤九额前的碎发,褪下紫色外衫,躺在了凤九身侧。抬手灭了烛火,拉下了白纱围帐。这夜的凤九睡得格外安稳,嘴角总是挂着笑。夜半凉,翻了个身,脑袋蹭到了东华胸膛上。东华浅浅一笑,抬起凤九的脑袋,将手枕在凤九头下。说起来东华是尊神,吃睡什么的不必要,不过既然枕边人是凤九,陪之一眠,又有何妨?
翌日清晨,凤九睁开眼后,见到的正是自己枕着东华的手臂,脑袋蹭着东华的胸膛,脸红了红。见东华未醒,撑起自己的身子,抬手玩弄着东华胸前的两束银发,嘴角扬了扬,偷了个香,红着脸跨过东华的身子,逃出了寢殿。
咦,这……这是帝君的寢殿!这不是梦!
榻上的东华睁开双眼,揉了揉麻木了的左臂,浅浅一笑,换上了紫衫,走出寢殿。只见凤九蹲在外边的一片佛铃花海中,随手捡来的枝丫戳着佛铃花下的泥。
“九儿。”
闻着喊声,凤九抬起头,见着东华,愣了愣,就着衣摆擦了擦满是泥巴的双手,走到东华面前:“帝君。”
东华看着凤九这番模样,不禁紧了紧眉,施了个法术,除去了凤九衣摆上的泥:“九儿,可想去凡间?”
听到“凡间”二字,凤九眼前一亮,甚为欣喜: “真的?”
“嗯。”
凤九得了东华的答复,提着衣摆,跨过佛铃花:“帝君,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 说着,一把揽住凤九的纤纤细腰,白光一闪,就从太晨宫失了身影。
第三十九章:赠一件佛铃步摇,遇四人围困客栈
此刻的凡间正值辰时,街头巷尾人来人往,倒也热闹。东华在一处林间现身,放开了揽着的凤九:“走吧。”
“哎,帝君,你的头发,还有……还有我额上的凤尾花……” 凤九拉住东华,咬了咬嘴唇。
“施个修正术便好。” 这修正术是个小术,既不伤人也不害人,只是对凡人,亦或是没有阶品的小仙有用。不改变自己的样貌,却能改变在他人眼中的样貌。虽说在凡间使用法术会反噬,不过施个诸如修正术这番的小术,倒也无伤大雅。东华盯着凤九看了会儿,还是抬手念诀,封了凤九的仙法。不等凤九问,便做了答复,向着凤九解释了一番,说是凤九的直率,万一在凡间一个不小心,就用了法术。凤九抿着嘴,点了点头。东华拉起凤九的手,顺着条林间小道,入了一座城。
“这是……”
“现在的凡界是楚朝晋隆九年,此处便是楚都长安。” 东华接着凤九的话,把她将问的都答了。
凤九点了点头,脱开东华的手,跑向城内的街道。看着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东华缓步行至凤九身旁,拣了件步摇,在凤九头上比了比。还不曾说什么,到是那摊主先开了口:“公子,这件佛铃步摇是小摊最好的一件,送给这位夫人正合适,多好看呐。”
东华浅浅一笑:“九儿,喜欢吗?”
“嗯。”
“多少钱?”
摊主摆了摆手,笑得灿烂:“一两五钱。”
东华从腰间摸出个五两的碎银子,付了钱,便将那步摇戴在了凤九发间。
“帝君,好看吗?”
“好看。”
凤九咧开嘴,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笑。
忽然几道黑影从凤九头上掠过,在不远处的一间客栈檐上憩下。不出多时,四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哥从客栈中走出。只见檐上的黑衣人单手挥下,斜对面的茶楼中齐齐射出几十支箭矢,目标就是那四个锦衣华服之人。
“公子!”
其中三个人将那个白衣公子推到身后,随手拾起地上的木棍,挡开飞来的利箭。挡箭之余,还不忘提醒那白衣公子:“公子,快进客栈!”
却见那白衣公子面不改色,呈防御姿态,缓缓退入客栈。这时,檐上的八个黑衣人齐齐跃下,五人进了客栈,三人留在客栈外,与那三个挡箭之人纠缠。客栈内的白衣公子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眼神冷冷的扫过那五个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杀我!”
黑衣人对视一眼,不作答,抽出随身的佩剑,向着那白衣公子刺去。五人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攻守得当,两人攻,三人守,亦或是三人攻,两人守。如此这番,可想而知,他们在此法上下了不小的功夫。而门外六人打作一团,难舍难分,既伤不了对方,又逃不开对方的牵制。只是那三个锦衣人因着先前挡箭,耗去了不少体力,现下到是有些处于下风。而斜对面茶楼上的几十个黑衣人收了弓箭,纷纷跃下茶楼,举着佩剑朝客栈逼近。
这几十人先是帮着客栈前的那三个黑衣人解决了锦衣人,随后一同冲入了客栈之中。客栈中的那些个客人早就逃之夭夭了,也不知他们哪来的那么快的动作。那白衣公子紧了紧眉,弃了折扇,就着手边夺来的一把佩剑,将围上来的黑衣人尽数斩杀。绕是如此,白衣公子的武功再高,也顶不住这些黑衣人的轮番进攻。这不,本是白净的长袍上多了几道口子,多了几块血渍。
第四十章:凤九客栈前救人,离珵皇宫内酬谢
“不好,他有危险!”
不等东华反应过来,凤九便仗着自身的功力,窜到了客栈外,拣了把剑就冲了进去。挥剑挡开了几个黑衣人的进攻,挡在了白衣公子身前,微微侧头:“你没事吧?”
白衣公子摇了摇头:“我没事,姑娘,你快走吧,此事我不愿牵连到你。”
凤九提了提剑,剑又高了几分:“既然被我遇到了,我就不会视而不见!”
说话间,那几十个黑衣人再次冲了上来。凤九和白衣公子两人执剑斩敌,只是凤九被封了法术,也使不出多少力,不过是招式罢了。东华紧了紧眉,跃到凤九身后,握着凤九提剑的手,将充上来的黑衣人纷纷斩于剑下。虽说在凡间用法术会遭到反噬,但是东华的剑术也不是盖的,没了法术,那招式还在,每招每式疾如风,快如雷,如此的剑法傍身,在凡间也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到他。
白衣公子收了剑,朝着两人作了揖:“珵离多谢二位侠士救命之恩。”
凤九刚想说什么,客栈外边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听着声响,大抵是军队的马。果然,几个将军下了马,来到珵离面前,单膝下跪:“末将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珵离抬手:“起来,朕恕你们无罪。”
凤九望了眼珵离,略感惊讶:“皇上?你是皇上?”
珵离颔首:“不错,请两位侠士入宫,朕要设宴款待。”
凤九望向东华,不知该如何回答,见东华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了心,一道入了宫。
一位内侍领着东华凤九入了御书房,奉上了茶:“两位侠士,皇上请你们在此稍后,等皇上处理完伤口就过来。”
“多谢。” 凤九朝着那内侍微微颔首,待内侍退了出去,凤九抬手扯了扯东华的衣袖: “帝君,凤九是不是坏了司命安排的命格?”
东华点了点头:“不错,他的本名是古离珵,珵离只是化名,他本该在今日的这场刺杀中丧命……”
“对不起……” 凤九低下头,绞着手指。
“凡人的命数为司命所定,既然乱了就麻烦他再补补好了。” 凤九抿着嘴,点了点头。
随着内侍的一声:“皇上驾到!”
古离珵入了御书房,凤九朝着古离珵颔首:“皇上。”
古离珵作揖:“敢问两位侠士尊姓大名?”
“白,白凤九,她姓傅,名少阳。” 听着凤九即兴给自己起的名字,到是挺满意,浅浅一笑,接上凤九的话: “她是我的未婚妻。”
只见凤九红了红脸,有些娇羞的模样。
“白姑娘,傅公子,你们救朕一命,要什么上次,朕都给你们。”
凤九挥了挥手:“不用不用。”
想来凤九是青丘女君,东华是曾经的天地共主,有什么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古离珵紧了紧眉,眉宇间有些许怒气,不过终究是被压了下去。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既然救了朕,朕也当赐你们些什么。”
“这……”
凤九看向东华,不知该怎么答。东华朝着凤九浅浅一笑,又望向面前的古离珵:“皇上若真要赏赐,不如让我们在这宫中住上几日。”
倒也没想到是这番要求,古离珵愣了愣,也就应下了。顺带着还下了道圣旨,说是东华凤九在宫内可以畅行无阻。
内侍领着东华凤九至了宫殿,抬头,只见那宫门口的牌匾上书着的三个大字——菡萏苑。步入宫内,景致虽与当年相差甚多,可这熟悉的名,却还是引起了两人的丝丝回忆。那年的凡间之行教两人留念,却又叫两人不忍。现在好了,三生石已经构不成问题,两人之间也没有误会,他们也总算是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