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诗酒趁年华

离开学校已经有半年了,前天与还在读的师弟叙(tu)旧(cao),突然之间好像想清楚了一些一直困扰我的事情。
关于职业生涯的选择,现实与理想的选择。

半年前,我踏上这条路,作为土鳖博士,到一个985高校开始艰难的职业煎熬,因为心中有理想和希望,感觉也不是不能忍受。虽然空气不好,虽然工资超低,虽然没有人正眼瞧过我,为了崇高的科研理想,一切都是可以坚持的。至少比起读博士期间,已经算是不错了。在这个庞大的青椒队伍里面,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子而已。过着极简的生活,上班做实验,写论文,看文献、下班吃饭、看书、睡觉。所得收入能够让我在这偏僻的郊区租一个不算太坏的房子,除了购买食物,其他方面的消费基本没有。这种生活恩格尔系数应该是极高的,纵然如此,也仅仅是在维持活下去。有时候我甚至在怀疑,到底是我原本就无欲无求,还是自己骗自己?太久以来的清贫生活,太多克制,让我变得根本就没有物欲?

某天,我回头看去,就算所谓的科研理想,也是没有多少实用价值。我们研究的东西可以发表论文,可以申请基金,但是能不能给社会带来进步?我们发展的方法,又有谁会用?如果能熬过当下,在不远的将来我会为人师表,所谓「学高为师,身正为范」,除了在专业上指导学生之外,还要以身作则,引导学生做个诚实、善良的人。这是我对这份工作最初的预期。然而,事实却没有这么简单,能有幸拿到基金资助的人,都在想方设法从基金里面开支补贴家用。随着这些年制度的健全,能操作的空间越来越小,目前已经把魔爪伸向了学生劳务费这一块。把钱以劳务费的形式转账给学生,然后又让学生默默地交上来。这就是为人师表?典型的两面派。
原本学生应得的东西,被老师强占,还要厚着脸皮与学生谈论理想和情怀,也是蛮拼的。

我不知道真到那一天我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所以现在的我犹豫了。

在这个圈子里,如果不去跟那些极少数的青年才俊比,总的来说还算相对公平,勤奋吃苦,努力科研,还是可以做到一分付出一分收获,十分付出两分收获。不用太多的溜须拍马,不用喝酒应酬,可以有看不完的文献和激动人心的进展。除了这些,我也在圈内看到许多老师的无奈和猥琐,畏惧风险,一味求稳。如果这样根本就养不活一家老小,那又何苦煎熬?

不如早作打算,置身事外。

过去的2014,在kindle上面读了很多有用没用的书,想过很多以前没有想过的事情。
商业世界的一个铁律就是:凡超额收益,必具有高深壁垒。而科研这个行业,除了世界顶尖的研究组,一般来说也没有什么行业壁垒,也就难怪没有什么超额收益了。
2015计划读一些英文原版书,希望能把去年排行榜上面的书读一部分。我不知道还会坚持多久,手上的事情还没有做好,当然不能突然就撂挑子不干。这是基本的职业操守。

在最艰难的时候,再走几步也许就看清了道路。再走几步看看,再想想。
诗酒趁年华。

新一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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