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子墨(原创)
今天早上起来,棒棒又沿用了昨天的伎俩,自己穿上衣服裤子,径直走到我车上,跟我说:“妈妈,今天你一定要带我去上班,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像昨天一样自己把车开走。”
看着他撅起的小嘴,于心不忍,只能带上他。刚到办公室,他自己拿了一张白纸坐到空的位置上开始画画 了,表现地很乖巧。
今天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去一所学校的活动现场安装摇臂,放好机位,接通信号。活动地点在四楼的风雨操场,没有电梯,十米的摇臂搬上去想想都有点累啊,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三脚架,摄像机,切换台,电脑等等......
我们先拿上办公室里放的一些设备,再去仓库拿大型设备。从办公室拿了摄像机、照相机、镜头箱、录音设备、三脚架、监视器等小型设备下楼的时候,棒棒为了证明他不是来捣乱的,拿了一个最轻的袋子,里面装着四个对讲机。倪叔叔开玩笑地说:“棒棒,你应该拿重的,换一个”,然后他举起他的双臂说:“我的肌肉很发达,重的东西也能拿的。”倪叔叔假装要把一个很重的大电板包放到他肩上时,他连连说:“那还是算了,我拿这个就好了。”人小鬼大的鬼精灵,后来我们把东西一趟一趟从电梯里搬到路边等车的时候,就让他站在设备旁边看管,一定要看牢哦。等我最后一趟把剩余的设备拿出来时,他正蹲在地上,用镜头箱当桌子,在白纸上画画。原本我想拍下这张照片,结果一阵风吹来,他那幅未画完的画吹到了一汪水里,他觉得很可惜,有点沮丧。
我把他抱进设备车里,我们向仓库出发,一路上他都在给我讲刚才画了什么,又编了一个不知名的故事。到了仓库,我们要开始搬摇臂等大型设备。我让他坐在一个蓝箱子上,但是他屁股抹油,总是坐不住。倪叔叔就送给他一个超级大的仓鼠热水袋,他抱着热水袋坐了好一会儿,还给他他取了名字叫皮皮,还说今天是棒棒的幸运日......
后来阿姨拿了美国的巧克力,德国的全脂牛奶,薯片,还有很多很多各种好吃的给棒棒,棒棒吃得不亦乐乎,吃完了还不忘叮嘱我,妈妈这一大包我们回家的时候别忘了拿,都是阿婆给我的。我连连说不要,棒棒非得要,一下把小雪姐姐寒假的库存都搬完了。
这个仓库其实是鲁老师的家,前面是一幢别墅,后面是放满了电子屏幕、摇臂、轨道、灯光等大型设备。去年棒棒也来过一次,他走进鲁老师的工作室,因为陌生而显得有点拘谨,鲁老师给他吃桔子,一会儿跑到外面跟阿婆,小雪姐姐去玩了,他们给棒棒吃好吃的,陪他玩,他就一直记着。
今天又去鲁老师的工作室,鲁老师一看到棒棒,说棒棒来了,就放下正在剪辑的片子,站起来到处找好吃的给棒棒。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今天倒没觉得拘谨。鲁老师问他:“棒棒你长大了想拍电视电影吗?”棒棒说我长大了想写字......我有点意外,他以前都是说我长大了想开坦克,今天居然说长大了要写字......
拿上设备,我们就去学校安装了,星期二的晚会,前期准备一般要一两天,屏幕、灯光、音响、摇臂、四个机位,所有的信号都要提前接通试一遍,在调试的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今天在接摇臂摄像机的信号到切换台时,要用SDI数据线来接,但之前用过的那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接不出信号,短的倒是可以,但我们的摇臂有10米长,短的根本没用。找专门接线的地方去买,接线的人说他不会接这种头,现在都是网上买的,但是再去网上买显然是来不及的。最后表哥不知哪里来的灵感,想到做监控的丁师傅,或许他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了电话,他说帮我们接一根,拿来之前还是很忐忑到底能不能用,试过后才放心……
下午,我顾着自己忙,棒棒也找到了自己的“组织”,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遇到了两个老师的孩子,都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吃完饭他们拉着棒棒的手一起去操场玩了,后来又去微格教室看电影。再后来老师跟我说棒棒回来找我了,问我看见没?我着急忙慌地下楼找,他从操场那边走过来,我问他怎么只有一个人,他说他想去车上给哥哥姐姐拿巧克力吃,等他拿好下车找他们,却找不到了。他跟我说的原话是我跟哥哥姐姐一不小心走散了......
我只能把他带回风雨操场,但他还是不死心,让我再去找找哥哥姐姐。他几次想自己出去找,我扯了他耳朵,生怕他走丢,后来他一下躺在篮球架后面的垫子上,一下跑到座位上,一下跑到舞台上......想想让他待在原地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不跑出这个屋子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我一转头发现他不见了,我开始喊他的名字:“棒棒,棒棒”,没有回应,我又跑到楼下找了一圈,上来发现他提溜着裤子站在厕所门口,说刚才上厕所去了,屁股还没擦呢!本想打他,但面对还没擦的屁股,实在下不去手。
接通所有的信号,我回办公室加字幕。棒棒在车上睡着了,我在办公室拼了两把椅子让他睡,刚开始睡得挺好,睡着睡着不知怎的从椅子上掉下来,然后他睡眼朦胧地坐在地上哭,我又把他抱起来,让他继续睡。
他睡得正香时,倪叔叔给我们点的披萨到了,怕冷了不好吃,我又把他叫醒,然后他就哭闹不止。最后我实在没辙,又把他骂了,威胁他再闹就不带他回家了。他就安静下来,擦掉眼泪,跟我说,刚才闹的是他心里的小魔鬼,不是他。然后乖乖地喝奶茶,吃披萨薯条。我说只要让那个乖乖的棒棒回来,我就可以原谅那个小魔鬼。他说妈妈,我回来了,也请你把你心里的小魔鬼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