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辛超凡
小时候的我们,虽然个子低,但是梦想很高很高。
老师长辈问我们:“你们长大想要做什么工作啊?”我们一定会这样回答:“老师、老师,我长大想当科学家”,“叔叔,我长大想当一名医生,像白求恩一样救死扶伤”、“我长大想当人民警察,手拿钢枪保卫边疆”、“我长大想当一名钢琴家,当歌唱家”、“我长大想当一名画家”“我想当舞蹈家”“我想成为一名作家和一名书法家”等等。
这时,当老师长辈们听到我们的回答后,都会欣慰地点点头,再摸摸我们的头,加上一句:“好孩子,有出息!”而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回答,而这样的回答也成了不折不扣的关于梦想的标准答案。
可我们中有多少人,能真真正正地,把自己童年的回答变成真实。有多少人在长大后,对于梦想,尽管历经磨难却一路追求;有多少人,把童年时的梦想,当做随口说说,只为了博得老师和长辈的夸赞? 我,属于后者。
小时候的我一直没有十分明确的梦想。由于喜欢看服装表演,别人问我的梦想时,我便说我想当一名服装设计师,或者模特。别人听后没有立即回复。可能一是觉得我的回答不是标准答案,不务正业,没办法给我夸赞。二是觉得我没有做服装设计师的天分,而做模特,我的身高太低等诸多原因。
长大后,我便立马发觉我的梦想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所以,我没有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大多数人未必实现了他们自己儿时的梦想,能实现梦想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如同那句谚语——C'est La Vie(法语)(这就是生活!),长大后,儿时的梦想,让人无奈却又无能为力。
长大,很残酷,但真长大了,我们却都是战士了。
我的家在松花江北岸的呼兰区,我的单位在松花江南岸的道里区。我每天上下班,搭乘公交车穿梭于城市的江南江北。我需要在公路大桥公交车站倒车,这样的上班方式,已经持续三年了。
有一天,我在公路大桥公交枢纽站注意到了一个环卫女孩,她很特别,这一注意,便是三年。
这女孩看起来与我年龄相仿,又可能比我小几岁,二十几岁。春夏秋冬,她每天都穿着宽宽大大的环卫服。
炎热的夏季,她戴着太阳帽,但是一忙碌起来,也顾不上遮阳与否,多数时候她的脸都被晒得通红。而冬季,她会戴着针织帽,整日在室外,她的脸被冻得通红。今早我看见她时,她的眼角被冻出了泪,泪痕又被冻成了冰痕,印在脸上。
她非常勤劳,干活很实在,永远是一手拿着笤帚,一手拿着编织袋戳子,一直低头找寻地上的垃圾,发现一片纸屑,快步走过去,动作麻利地将垃圾收入“囊中”,我似乎还能看见,她每发现一处垃圾,打扫干净一处,她的脸上便会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
我每次候车间隙瞥见她时,她都是快速地在等车的人群中穿梭,低头着寻找垃圾,之后快速打扫。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仿佛永不疲倦,永不休息,也永不抱怨。
我有一丝心疼她了,加上她打扫垃圾后会心地笑,我心疼地更加剧烈了。这样一个二十几岁,如花般年纪的女孩,每天重复着环卫工作,这份劳累和辛苦,她一定是比我这个旁观者更加深有体会的。
我们的城市不能没有美容师。他们是最勤劳和可爱的人,他们是最干净也是最清新的人。我想,他们如能有更好的工作选择,也一定没有人愿意从事这份艰辛的工作的。可当他们进入了这样的角色,他们心里便释然了,尽心尽力地为城市的整洁、为自己的事业,无悔地付出——还是那句—C'est La Vie(这就是生活!)长大,我们便勇敢了。
我一直注意着那个环卫女孩,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年龄,而她,更不认识我,更未发现我无数次地走过她的身边。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认识她,问问她儿时的梦想;我想看到那个女孩穿上漂亮的裙子,梳着长发、美美地站在灿烂的阳光下。
我祝福那个环卫女孩,她精心地打扮着这城市,她才是最懂美的。
如果下次经过那个车站,看见那个女孩,我们能为她做的,就是爱护我们的环境。她付出青春时光打扫的城市,也是属于我们每个人的家。
书于2018年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