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兔子:
给你写过很多情书,大概和你所有的过往都写在字字句句中了。这次想给你写封信,白底黑字巧克力。
已经很久没联系,知道你还好,有人陪你逛街听你唱歌和你做所有我们曾经历过的事。也不是非要回忆,只是烟已经抽完了,冰冷的凌晨两点半总该做点什么。所以很不争气的,我想你了,和你分开后的很多个时间里。再也听不到“你tm真矫情”这样的鄙视和嗔怪了。你生气爆粗口的样子很可爱,闪动的目光和明显的小虎牙,像一只炸了毛的兔子。总觉得四年那么短,还没来得及拥抱你就走远了,也不回头就摆摆手说别送了,车到站,行人匆匆来往不绝,可你背影坚决像是决心离开某个地方去寻找新开始的少女,带着所有回忆和不甘就走了,这么走了,我想你会说点什么,可我也知道你是那样果断的,只字不提。
在最惊艳的时光里遇到你,所以已经不期待更好的下一次遇见了。你给我的盒子还在,乱七八糟的电影票根和各种车票,还有你退回来的情书。盒子足够大可也装不下了,回忆太满,毕竟连你那份我也一起收纳了。你只说了一句:“我带不走这些都还给你吧,写的很好我也舍不得扔。”最下面是你的影集,我偷偷拍了洗出来还没来得及给你,依旧是新的封面很少去翻,我怕打开的是紧密的回忆,潮水般涌过来就退不回去。
一直没告诉你一件事,说分手那天晚上我就站在你家楼下,你忘了A的生日我们说好一起去。所以后来我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一包万宝路,一边和你争吵或者是听你单方面的放弃一边抽烟。然后你关机,我蹲在马路边上抽完了一包烟,好像眼泪都咳出来了,也许是和你在一起后太久没抽了,也许是太难过了吧。因为蹲了太久腿已经麻木了,我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像一只丢了最后一个主人的败狗,无处可去。
虽然没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却慢慢活成了你的样子。喝你喝的口味,听你听的歌,去你去过的地方,只是没有遇见你遇见的人,也没遇见你。我学了吉他,却也听不见有人温柔的转过身目光如炬的对我说:“想听什么歌,我给你唱。”你笑起来很好看,不像一月的冬阳也不像四月的春风,像等了整个冬天才等来的一场初雪,独自在路灯下看了好久。你唱每首歌都有同样的感觉,想跟着你唱却怕破坏了气氛,你唱的随意却听的入心。你知道就算大雨绕着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你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窝在房间,不停的抽烟,打字,删掉。生活就像突然熄了灯的屋子,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里踏。L来找我,提个盒子,是我去年送你的那只兔子,我想这也是你带不走的东西吧所以都拿来还给我。盒子里有张便签,你的字迹依然熟悉。
“这是只不吃萝卜的兔子,像我。还给你,替我好好养着。”
它在我的床上大小便,坐在键盘上清洁自己的毛发,用毛糙的小舌头舔我沾满果酱的指尖。它像猫一样温顺,红红的兔唇和尖尖的牙齿,啃苹果的样子和你一样让我忍不住盯着去看。只是不吃萝卜而已,和我一起姓胡又有什么关系。我让它满地撒野,也让它陪我坐在地毯上看电影,虽然半场电影已经不见兔影,可总觉得你就在那里,安安稳稳的停在我的青春里,没有回头也没有挥手。
我一个人去郊游,行程有竹海和温泉,结果当天起大雾,景色乱糟糟,我走到一座桥上,桥面居然跟着重心倾斜,我整个人被甩来甩去,什么都看不清楚,我蹲下来抱着头,眼泪横流。L推醒我:“妈的你是不是想闷死在浴盆里,你失恋多久了,到现在还没忘记?”
时间也没有那么久,只是还不够忘记你。
已经不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样子,我琢磨着阳光应该是灿烂的,空气应该是清新的,笑容充满甜蜜,白衬衫和裙摆。
现在偶尔想起你,偶尔回忆翻江倒海,过去打开闸门,痛苦歇斯底里。会想起和你度过的所有场景,和你说的悄悄话,和你走过的路口和你的指尖轻柔。也不期待再遇见你,所有心动都给了过去的自己以及你。重新开始的感觉很好,只是没机会给你录一首歌,弹的最好的是《小情歌》,如果你还喜欢的话。
在桌上看到的明信片,浅蓝色的镶边,上面写着:
每个人在最悲伤的时候,会突然消失一阵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告诉你。在那段时间,降临一场暴风雨,天上所有的云都会自杀身亡,从此以后晴空万里。耐心点,你会做到的。已经阳光很好。
遇见你是最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