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邊地,蜀吳之爭奪。
來到荊州是個偶然,一時的興起便已決定。跟從老師來到此地,埋守故紙堆中,發現別樣的風情。這就是未來的路。
我們到達的地方不是荊州城里,而是下面的一個縣級市。彎彎曲曲的提壩環繞在松滋的各個地方。無論是行走在提壩上,感受萬里長江在這裡的柔情與嫵媚;又或者是地圖上那使松滋支離破碎的彎曲的河道,這一切無不展示著先民對河床水利的重視。
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老師的朋友,一位充滿智慧的老者,他說我們可以做長江流域水利社會學的研究。這是一種濃重的鄉土氣息所裹挾著的學術的味道,憑著自己多年的經驗和對這塊土地的熟悉,以及對長江的深情所做出的犀利而又準確的判斷。我想這份研究會是有趣的。
來的第二天,我們真正的實現了”動手動腳找東西”的想法,那一張張陳舊而又發黃的紙張從手中劃過,是歲月在吶喊。那一排排的字跡,是古人在訴說。老師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我們應該感謝那位官員對這些文物的搶救,才使得如此珍貴之物得以保存。時而觸摸到發黃而又脆弱的紙張,那是火災過後的遺留;時而看到腐爛殘缺的故舊,卻也明了是水禍的遺留。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對這批文物真是不留情!
通過觀看這些檔案,我會因為自由一詞的大量使用而興奮,也會為鴉片的廣泛盛行而傷感,更會為數據量表在中國的使用與推廣而感到一種莫名的感覺。在這裡,我會為寫意的草書而傷感,會為娟秀的楷體而微笑。在這裡,我會為紙張的質感,會為地圖的清晰而開心。在這裡,我的面前有一個塵封的世界正在慢慢地打開。
然而這樣的日子單調而又枯燥。日復一日的重複,不斷攀高的溫度,使內心的寧靜變得不穩定,時而焦灼時而平靜。而這一切最終在家庭破碎的巨大悲痛之下逐漸沉寂。我想要永遠待在這樣的一片世外之地,永遠享受這份靜謐的生活。
每天一樣而又不同的調侃在這個小團體里發酵,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其實我並不厭倦這樣單調的生活,反而羨慕著那對突然闖入視角的學長學姐,為著一份理想,走向各個地區的沉默的檔案,聆聽古人的願望與心情。原來大家的生活都一樣,從古至今,該傷心還是傷心,該快樂還是快樂,該吃飯還是吃飯,該結婚就結婚,該離婚就離婚。那時代里林徽因是少數,像你我一樣的普羅大眾才是多數,卻也是容易被忽略掉的人。
歷史是有溫度的,歷史也是有聲音的,而我們就是那歷史的聆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