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朵的玉兰花应该是这个季节里最傲骄的主儿,它们大朵的开放,有一种稚拙的呆萌。其实那浅紫色的玉兰并不讨喜,我一直认为那种紫色让人有一种恹恹欲睡的低迷,我记得那一年的初春我在香港高高的两层的巴士上,望向海岛半山的别墅,那里人家的花栅里正也开着这种浅紫的花,只是花瓣似乎更大,像揉皱了的一方棉质手帕就那样随意的张着朦胧的睡眼。那亭台楼榭里都透着旧戏文中的调调儿,咿呀咿呀的,似乎还带着旧香港的殖民气息,恹恹的,慵懒的。。我坐在敞篷的巴士顶屋,似乎能嗅到玉兰花的香气,是那种馥郁的前调香!那别墅里是寂静的,还有更多的花灿烂的交织在院落里,玉兰花树独立高大,即便它的浅紫色的花朵够不上惊艳,但它用绝对的高大的姿势覆盖了其它艳丽花朵的风彩,于是多年后,我真实的对香港的记忆里最醒目的竟然有紫色的玉兰花。京城里可不缺玉兰,它们是继迎春花连翘花以后争着开花的顽主。如果以后开花的碧桃、美人梅们是小家碧玉,那玉兰花定然是大家闺秀了,浅紫,淡粉,乳白,各有各的风姿,即便不讨喜的浅紫色也在枝头向路人抛着媚眼。我最喜欢的是白玉兰,那颜色是一种少年纯真的遐思,不带一点儿杂质。据说慈禧太后也是最喜欢白玉兰,所以颐和园里白玉兰是最为出名的。大朵大朵的白玉兰伸展在朱红的雕梁画柱前,花还是那些花,赏花的人已换了几个时代。时光就是在花开花落间行走。我们的心思也在时过境迁中渐渐趋于一种平静。但我们依旧会用回忆在往昔中欣赏。有时我想假若把我们推进这春天的肆意花事中,你愿在枝头开一枚什么样的花朵呢?我们可否有这种随意的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