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歌曲《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我这一生结交了许多朋友,有些一生平平淡淡,有的衣食无忧,剩下的,便是人生起伏跌宕,沦为平庸。
不过,有个朋友的故事,我再也忘不了。那个朋友,我都快忘了她的名宇,她的乳名似乎叫箐竹。她生下来就死了娘,爹也因为一场可怕的瘟疫去世,只剩下年幼的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她家里很简陋,甚至都没有什么家具,简简单单,三间房,一间琐事,一间吃饭用,一间睡觉。一张粗陋的八仙桌,一張材质略好的床,四把破旧的椅子,也没有别的。她苦头没有少吃,总是被小孩笑话,说她有娘生没娘养,是个野种。
她一直默默永受......直到奶奶的故去,终于让她哭出声来,她卖了娘留下的嫁妆,买了一口薄棺,葬在了青坪山的山脚下。那日,她的眼泪几乎把一辈子的都滴尽了,再也哭不出了。
她只是孤身一人,弓然一身。
额间的白抹额像一缕烟丝,飘散在她长发后。十四岁的青春年华,不应该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吗?她明白,这一切,再也与她无关。
“姑娘很悲痛吧,”她倏然回首,见身后是个老者,白发苍苍,“小姑娘家的,在这世道也不好过,不如弃尘作道,来道观做个小仙姑吧。”许久,方才点头,她明白,或许,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那天去时,她和老道士走散了。恰逢细雨落下,实在不好走了,她只好就近找了处躲雨。雨,渐下渐大。忽,走来位同样慌张的少年郎,一身白衣,歉意地向箐竹笑了笑,然后于她同在檐下躲雨。他侧过脸来,她才看清他那张脍脸,似乎褪去了世间一切尘俗,深邃的眼眸令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感受。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剑,很是潇洒。
“姑娘也来躲雨?”
他开口说话了,箐竹只觉,他声音真好听,“嗯..不如.....我这伞给你?”
“你有 伞啊!”
她惊呼,一脸茫然。“有伞,..今太小了....”.她低下头,嫣然一笑,接过他手中的伞,撑起……
后来她才知道,他原是她要去的那座道观的道长,那个老者最年轻最有为的徒弟。她买了一把伞,当做还偿给他。他笑了。她时常和他一同去竹林间采药,一路嬉笑着走走停停,时常和他静心修心,看些闲书,他时常下山,回来会给她带血精致的甜点,以及一些胭脂。
有一次,他递于她一份精致的胭脂,她浅笑,他也笑了:“阿竹,喜欢否?”“自是喜欢。”他总是三天两头地给她买那些女孩子家家心悦的。她心里仿佛又一团火焰,不停地灼着她的心。她喜欢他。
同时,箐竹也想:他应是欢喜我罢。
那天,。他一脸淡涩地跟她轻声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那.思念成疾又是如何?”
她羞涩淡笑。她觉得,应是他做些表示了吧?
后来啊。
他突然提出了还俗。他已经在无数次下山后,与一个家中开着一家“胭脂斋”的小家碧玉私定终身。她嘴角一咧,自嘲地笑了。那天他走她没有送。那些祝贺道长的年轻道士们很奇怪,明明是交情甚好的二人,为何不送。
她没有哭啊。
她知道,原来他为自己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讨另一个 女孩欢喜。他那日的那句话也自是在说那个女孩,自然与她,无关。
半年。
他要成亲了。
她假装不经意,路过了他们的宴席。里面的几个道友见了她,即是拉她进来坐。他也看见了她,向她浅浅一笑,只是,殊不知,她的心,像什么东西,被刀刃划开,取走,只留下鲜血淋满...她苦笑。
真好啊。看那两位新人,天生一对,一对璧人。那个女孩很漂亮,唇红齿白,和他,真真绝配....女孩和他走了过来,她淡然敬了女孩一杯酒,心中苦楚,怎可言喻?
他见她喝下几杯烈酒,一愣,随后便于女孩走下去敬酒了。她冥冥听见女孩问:“那个一身素衣的女孩是谁?"
“从前的一个道姑朋友。”“嗯。”
那赤红的背影,真好看。
她喝下最后一口酒。她真的真的想问他,自己是不是不够漂亮?是不是世上众生,都可将承诺默默收回?
她多想,多想在她白皙的侧脸上留下一吻,任凭旁人作问惊动。可,她不能。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就祝福他们,后半辈子草草寥寥过这平庸...她把当年道长给她的伞送给了他们,送下祝福。胡乱抹了把泪,走出那道门....
那天飘着细雪。
天气其实不冷...
可她的心...为何疼成这般样子......?
后来。
那个道长问路人,箐竹何去何从?几乎没有人看到过她。唯一看见过她的,是个牧笛少年,淡淡一勾嘴角,道:“你是道长?”
“嗯。”
“哦,你说 那个白衣姐姐啊,她...酒喝了好多,那天一直嚷嚷着什么道长。”
“然后呢,她去哪儿了?”
“她.……那天颤颤巍巍地走在那段残桥上,我死命喊她,她不理我……那天雪真的很大很她却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一样……”.
他眼眶一红,眼下湿了。
他瞒着所有人,为箐竹,立了个衣冠冢,并,摆上了那把伞....
恍惚间,,他在林间看到了她的影子虚晃了几下,手中,一把被他题过的伞,随着她翩然起舞......
雨,又开始下了。
【这个故事我看过很多版本,但是我看到一个短篇,特别让我有感触,所以就以那个短篇为大结构写了这篇。但是文是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