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人石心两点水
“好那你做最后陈述吧。”甘宁终于趋于正常情绪了。
“没事了,我这不好好的嘛。”我故作一点没事的样子,想起来这件事传播的速度“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们事发现场就在我们附近,我怎么还能不知道?”甘宁“我是在事发后遇到蒙诗忆才知道的。”
“那时你在逛超市吗?”我问她。
“是呀,逛超市,天天逛。逛不出去了都。”
“工作转到超市了?”
“如果不是我在哪,如果不是蒙诗忆告诉我,你会告诉我吗?”
“你已经知道了。”所以没有‘如果’了。
“总之她的罪行更加一条。”甘宁狠下决心。
那边有声音“宁宁多晚了,跟谁打电话呢?”是她妈妈的声音。
“别,别”我还没说完,她一句“别心软”丢下,结束通话。
“好了,什么也不想了,明天安分守己闭门不出吧。瑞冰蕊。”自己正告自己。
一日之计之晨,阳光甚好。昨日或悲或喜留心中,今天还是崭新的一天,崭新的心情。
学习。
学习,面对书本,初中的高中的,为了考试向前冲吧。在“穿着棉袄洗澡”的教育制度下把握完胜。人生之乐,不是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而是喜欢自己必须做的事。脑子里哪个伟人说过这话?所以必须去喜欢,因为必须做嘛。
所以必须做,可是喜欢呢?是不是早已不喜欢它了?它早已不喜欢自己了?它越来越不适合我,我越来越不合适它,它渐行我渐远。
越来越远,远到就要彻底遗忘曾经的美好,近距离的接触。我毋庸置疑是喜欢它的,它让我收获荣誉与骄傲。它让我对生活积极充实,斗志昂扬。
可是我什么时候弄丢了它了呢?怎么就弄丢它了呢?
我还能不能,能不能再拥有它?
且看当下。
不仅是我的希望,也是父母的期待。
晚上收起活跃、投入睡眠的时间,霍越电话问候。
“姐”
“嗯”
“没事吧,对不起这么晚才知道,头还痛吗?”关心询问。
“不用担心,没什么事。”我说“谁告诉你的?”
“乐一,说的,”霍越“明天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又没事,你忙你的吧,听到没?”我言辞谆谆。
“对不起,因为乐一的女朋友。”霍越的自我抱怨,我都听在耳里。
“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我轻松有笑“以后你女朋友不这样对姐就好了。”
“一定不会。”霍越斩钉截铁。
“他们又吵架了。”他说。
“为什么?”我随口一问。
“乐一让苗苗道歉,她做不到。”
“你帮我转告他,我没事,过去了,不去提。”
“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吗?当初许乐一意外的收到匿名女孩的一本交友信,我们几个开玩笑说怂恿他,让那女孩做他女朋友,可是约定的时间地点不见人影,当时麦苗苗主动要求自己可以做他女朋友,不置可否的他就这样默认的被承认了。尤其是麦苗苗传播速度之快,一时之间尽人皆知,当他后知后觉想要澄清事实的时候,已经晚了。麦苗苗动不动就哭得惊天动地。逢人只敢逗她笑,谁人敢惹此人哭。”原来如此。
想必发生的时间,是我离开以后。
“所以现在也是不敢分手?”只是基于麦苗苗哭之威慑力。
“他们当初有约定,在找到那个女孩之前,乐一不能提分手。”
我语塞,静静聆听,不觉发笑。
“所以呢?他一直在找那女孩?”我问。
“是吧,他还留着那信。”霍越。
“所以上次被苗苗发现信还留着,他们就吵架了。”我梳理的甚对。
“嗯。”
问好晚安。
当初,我即将毕业离开那里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把点点滴滴的关于许乐一的一切,写成一本信,让我的同学交给许乐一班里的同学,最后转交许乐一之手?为什么?因为我将要离开,而蒙诗忆早已离开,什么都没留下,所以就想要留下点什么吗?
所以就造成了今日许乐一的困扰?
因为我。
事到如今,好像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我只知道,当我再次遇到麦苗苗的时候我受惊了,当我知道她是许乐一女友的时候我震惊了,
当我知道她是蒙诗忆妹妹的时候我惊呆了,当我知道许乐一与麦苗苗的故事的时候我平静了。
原来都是因为我。
我其实可以很平静,可是我怎么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安静?建立在别人的不安静之上?
接到甘宁的电话正值中午时分。彼时我正在案板上跟一只即将变身酸菜鱼的鱼进行搏斗,窗台上的手机响起来,我立即将手中的刀落在案板上,移步水池边,随意的冲了几下手,在毛巾上擦了擦,拿起手机接听。
“冰蕊怎么不露面了?是不是被麦苗苗弄得留下后遗症了?”甘宁开口就是炮轰。
我还没开口。
“我马上就近在眼前了,对了,霍越也来了。”甘宁整个一个华丽丽通知,不是商量。
我出门迎接,昂首就是他们的身影。霍越拖着单车,甘宁与之并行。
“你们都那么忙,上班又那么累,不用麻烦的。”我迎着他们进家门,表示十分过意不去。
“店里不用人看吗?”是对霍越说的,更像是训斥。自己给自己工作,也不能打三天鱼晒两天网,那么散漫行事呀。
霍越只是听着,一句话也没。将单车固定,一起进屋。
甘宁为之求情“冰蕊,你就别说霍越了啦,是我拉他来的啦。”附在我耳边“其实他一直就想来,就怕打扰你。”
“坐吧”迎进屋。
“我没事啦,不用担心。”我试图轻松一笑让她们宽心。
“姐。”霍越神情落寞,亦或是忧伤几许,也许更多的是抱歉。
因为我在他的眼里,看出了他要出口是什么。
“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抢了先,不想他将所有悲伤独自大包大揽。
甘宁变魔术似得变出了手中的书“给你的。”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看到书名《像少年啦飞驰》,有所不解,思忖,猜到一二。
“谁的?”
“麦苗苗,”甘宁眨眼忽闪,卖关子大喘气“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乐一给你的。”霍越直截了当。
只是霍越的爽快招惹某只不爽。
“你怎么可以在我之前说出来呢?”甘宁嘟嘴佯装生气。
“我姐想知道呗。”霍越右手捏了捏耳,讨好的笑笑。
其实也挺有爱。
最好都不得罪。
“我又不是不告诉她”甘宁嘴嘟的更高,以示此刻之心情不满升级。
“你呀。”我无奈了,就喜欢‘自作自受’。
甘宁不以为意,下巴微扬,彰显傲娇。
“他为什么给我这个?”
“很简单,为麦苗苗赎罪呗。”甘宁就喜欢直接。
“他说对不起你。”霍越传言达意。
“想不到许乐一还挺宠麦苗苗。”甘宁勾起了唇,嗤之以鼻,一副啧啧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你也找一个很宠很宠的男朋友呀。”我鼓励,打气。
我说这话给他们听的时候,我注意到甘宁在盯着霍越,目盼心许,霍越看不见?霍越在看什么,若无所视还是飘忽与我?
顿时冷场了。
尴尬的定格。
啊,有人救场。
“蒙诗忆今天也空闲,来找冰蕊?”甘宁问候。
蒙诗忆点头以对。转而对我。
“我找你,有事。”蒙诗忆开宗明义。
“留下吃午饭呗”我唤他们,“不了”。“姐走啦”霍越。
甘宁和霍越顺势离开。
“说吧,什么事。”我也直奔主题。
“你很讨厌我?”蒙诗忆何出此问,天大的冤枉啊。
“没有”我积极辩护,颔首低眉。
“你不想见到我?”我哪里的表现给你的所问?
“没有”我坚决的否认,天大的笑话。
“你有心拒绝吗?”
惯性的“没有”,出口即发现失误。
他的书趁机交我手,我傻傻呈了双手,收下。
崭新的书,梦寐以求的《一个人的好天气》。
一直求之,不得。惊喜一目了然。
“送我的?”我不可置信的目光齐聚向他,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上次书店不小心听到了。”蒙诗忆回避我注视的眼,认真平铺直述,实话实说,拳拳盛意一览无遗。
“那也不能解释‘为什么送我’?”我还是不解。
“没有为什么。”蒙诗忆低了头,不乐意接受我的正视。
“为什么就是‘没有为什么’?”我质问,原因不明,无功不受禄。
“我表妹,是我的错。”蒙诗忆终于扬起脸,正面应对我的直视,三秒,面面相觑,对方眼睛里的耀眼再难抗拒,假装无意别过头,透透气。
如此诚实,诚实的不止一点可爱。
为了弥补,只是弥补而已。
“为了你表妹?”我不经大脑思考,问出了自己没想问出的问题。
“是的。”不其然他的答案轻易出口,许是他以为这样我会更有理由接受。
“不必了。”我出口干脆冰冰没温度,因为我不需要。
我的态度,显然使他惊了一下,顿了顿,“没有表妹,我也想给你。”这句说的倒是顺耳。
见我没表态。
“你说过不会拒绝的。”
“谢谢。”我会心的赠之一笑。
送走了蒙诗忆,我自己在。
不约而同的都留有字条。
蒙诗忆的“瑞冰蕊《一个人的好天气》,祝你一个人也可以拥有好天气。”
三秒读完,只是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令我刮目相看。
简简单单的话,我可否知道寻找的历程是否简单?
许乐一的更是直白“赔礼道歉,请你接受。”
其实不必,又何必在意?
甘宁与我相约县城,同步走在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街头。
我看出她的情绪低落。
“怎么?最近有什么郁闷不开心的事吗?”甘宁神色异样,我怎能视而不见。
“看得出来我是因为什么人郁闷不开心的吗?”甘宁顿了脚步,站到我面前。一指指着自己的脸,在我面前晃了一眼,又恢复平行开始走。
“霍越又惹你生气了?”除了霍越还能有谁拨动她心弦。
“他怎么就对你这个姐姐那么好呢?”甘宁不无哀怨道,眸光闪闪,仰着脑袋,煞有介事地上下左右审查一番,似乎要看穿我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要不你也做他姐吧。”我调侃。
甘宁才不想做霍越姐呢。
“如果我比他早出生四个月,我一定当他姐。”挺高的理想,只是只能是不可实现的梦想。
“霍越知道你对他吗?”我问甘宁。
“我也不知道。”甘宁情绪再度低沉,须臾“他还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我微愕,一顿,解释“但是我已经是他姐了。”
“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向他问你?”甘宁几分哀怨几多忧愁。
“怎么?”我又怎么了吗?
“霍越不喜欢别人问他这,许乐一说,每当别人问他这个,一向好脾气的他就喜欢发脾气?”甘宁说起来就毛骨悚然的样子。
我认识的霍越,没有让我见识过暴跳如雷的他。
“啊?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在你一直没跟他联系的这几年,他一直以为你再也不想见他,不想跟他见面?”
甘宁回忆起来满满都是不堪回首。
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回事,竟然还有这种事呢。
“哪有的事”我板脸,纠正“再说,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想见我就可以见到呀。
“他不去。”甘宁垂眼,闷闷出口。
想想也是,如果他那样‘以为’,他又怎么会好意思主动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