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四川的农村主要生产稻谷、小麦和玉米,也会种植油菜、棉花,还要种植乡下孩子最盼望的花生。
乡下孩子很少买零食吃,他们吃的都是自己摘的野果子,妈妈偶尔做的饼子和馍馍,当然也有地里产的脆生生的黄瓜,还有来不及变成红色的西红柿。那时,地里种的花生成了乡下孩子最美味的零食,因而种花生,收花生的农活也成了最轻松最幸福的农活。
小星星所在的大山坡上多是黄泥巴地,非常适合种植小麦和玉米。那时大山顶上和山坡边有少量的几块沙地,非常适合种植花生。
乡间三四月份,正是农村最繁忙的时季。你看,水田里男人们正在犁田,培育秧苗。菜园地里女人们正在种植南瓜,或是黄瓜、青椒,还有西红柿。孩子们在哪儿呢?他们要么在田埂地边奔跑嬉戏,要么就在帮妈妈在地里种植玉米和花生。
“这是种花生,已经搀了农药,千万不能吃。”那些时候,妈妈们总是嘱咐着孩子。
“妈妈,邻村的那个叫冬儿的孩子真是吃了种花生死了吗?”
“是啊,他偷吃了搀了农药的种花生。”妈妈在前面用锄头挖下一个又一个小坑,小星星熟练地把一粒粒花生放入坑里。她看着那一粒粒饱满的披着红色外衣的花生粒,它们是多么的诱人,多么想把它放入嘴里。
“妈妈,种花生为什么搀农药?你们是专门防制我们小朋友偷吃的吗?”小星星有些困惑。
“当然不是,主要是防虫和促发芽,要不冬眠出来的虫子会把它们全部吃掉。”小星星想起小虫也跟小伙伴一样,都是喜欢吃花生的,她笑了。
那些天,小伙伴们聚集在一起,他们就会比赛谁家花生地种植得多。
“今年,我们家把大山坡地全种了花生。”
“那算什么,我们家狗推磨山顶上两块地全种了花生。”
“哇!确实好多,那秋天的收割花生的时候,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就是,想想就爽。哎,好想秋天快点来到。”
“快了!快了!夏天已经来了,秋天还远吗?”小伙伴们笑了,盼望着秋天快快来到。
秋天到,当绿油油的花生苗慢慢变黄,金钱似地叶子在秋日的暖阳下闪闪发光,闪花了小伙伴们的眼睛。
“妈妈,你可要等着星期天我们一起收花生。”
“妈妈,你一定要等着我哦。”每天上学时,小星星都要嘱咐妈妈,她可盼望着星期天快快来到,那时她就可以跟妈妈一起收花生。
乡下的孩子做农活,他们大多是出于勤快与懂事,他们成为大人的小帮手,可以分担大人们的一些辛劳。但是收割花生,那是乡下孩子的争着抢着要做的事。
收割花生是最轻松的农活,也是最幸福的农活。花生地总是种在高高的山坡上,掩映在大山里。那是秋天最美的季节,秋天的风吹过树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那时自由、奔放,也是敞亮的,有着风的呢喃和树叶的私语,还有树叶飘落在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秋天的色彩是彩色的,天空碧蓝如洗,山野层林尽染,深深浅浅的黄,还有那永不褪色的绿,漫延在满山遍野。
稻谷、小麦还有玉米,那都是带刺的黄金,他们带给人们食物时,同时那稻穗、麦穗还有玉米叶子,也会时不时刺得人痒痒的,火烧火燎地疼。他们都有高高的枝秆,挂在枝头,抱在腰上,高傲地昂着头。
花生却是默默无闻的,温柔的。花生的株非常矮,最高也就十来厘米。花生的叶子开始绿油油的,成熟时有着浅浅的黄,它们在阳光的照射上,就像散落在地的金钱币。它们是软软的,柔柔的。花生长在地里,用手轻轻一拔,连泥带花生苗一起拔出来,那颗颗带着泥土气息的花生就跃然而上。
小伙伴总是迫不急待地剥开花生壳,用那小泥手拈起花生粒就往嘴里送。
“小星星,别急,回家洗干净再吃。”妈妈一边提醒着孩子,一边也忍不住拈起花生粒往嘴里送。
“妈妈,别急,回家洗干净再吃哦。”小星星用花生叶把小手擦干净,剥开一颗最饱满的花生,把它送进妈妈的嘴。
“妈妈,好吃吗?”
“真好吃!你可别吃多了,晚上肚子痛。”
孩子必竟玩性大,吃饱了,活儿做烦了。他们也会在花生地里自由地奔跑,或者躺下,太阳从树叶的隙缝里照射进来,落在小伙伴的脸上,暖暖的,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那多彩的秋天里。
晚上,肚儿吃得滚滚的小伙伴,因为吃了太多的生花生,肚子痛得在床上打滚儿,但是想到那美味的花生,嘴角依然洋溢着幸福地笑容。
若说收割花生是乡下孩子最快乐的事,那采摘棉花就是乡下孩子最浪漫的事,尤其是对于小星星等女孩子来说。
采摘棉花
棉花在四川农村并不是大批量种植,那时候,只有家里准备缝制新棉絮时才会腾出一小块地来种植棉花。
棉花的花朵非常美丽,它的颜色是五彩缤纷的,是乡下孩子很少看到的渐变色。棉花开花时,小星星与伙伴们会好奇地蹲在棉花地里。
“哇,它们真美啊!”
“你看,这朵是浅黄色的,就像一位美丽的花仙子。”
“哇!那朵有黄色、白色还有淡淡的粉红色,就像一位魔术大师。”
小伙伴们就这样守在棉花地里,用她们想到的最美丽的词语去赞美她,用她们的小手去触摸那如丝般的花瓣,用她们的耳朵去倾听那些花仙子的悄悄话。
她们爱惜每一朵花,期待着它长出棉花桃,再绽放出那白色的云朵。她们不会把漂亮的棉花戴在头上,而是放在心里,缀成童年时最美丽的梦。梦中,她们都如同那美丽的棉花仙子,过着幸福而多彩地生活。
棉花慢慢凋谢了,长出了一个个绿色的棉花桃,慢慢长大了。绿色的棉花叶子用它的生命孕育着桃花桃,真到叶子变黄,枯萎了。突然有一天,棉花桃“啪”的一声,绽开了,白白的棉花娃娃露出了笑脸,太阳一晒,它们全都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出来晒太阳了。
那时候,乡下女孩子又开始编织着美梦。梦中,她们像传说中的仙女一样,穿着七彩的棉花裙,提着花蓝,在天空中自由地翱翔,采摘着那天边的白云。
那纯净而洁白的云朵,柔软而舒适,如丝般柔滑,如暖阳般温暖。她们的心变得纯净而透明,她们的脸上绽放出纯洁无暇的灿烂笑容,她们的眼睛里闪闪发亮,那里有美丽的梦埋在心底,那是多彩的,美丽的梦,泛起心底最美好的愿望。
乡下的女孩子是单纯而美丽的,也是爱做梦的。因为那里有七彩的棉花,还有那洁白如云的棉花朵朵,它们是美丽的,它们本身就是像梦一样。
后记:这是一部农村的记忆,这也是农村正在消失的记忆。国庆节回老家,感悟很深,路修好了,房子修漂亮了,可是地荒了,人逃离了,甚至出现了无人村。
这是一部10万字左右的散文小说,书名暂定为《乡间的小星星》,持续连载中,希望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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