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浅浅是出了名的抠门,在乎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你说她对我们抠门倒也无所谓,可是她对于自己抠门到让我难以忍受的地步。
认识浅浅是在大学新生见面会,一口泛黄的牙,扎着小马尾,鹅蛋脸上有自带的一圈红晕,笑容很灿烂。穿着一双手工的布鞋。然后走到我面前说,你好,小美女,我叫浅浅。我礼貌的对她微微一笑,回应她一句,你好,你可以叫我小草。然后我和浅浅就那么不明就里的产生了交集。
浅浅是北方女孩,爱吃面食。当时的我还是一个初到北方的南方丫头,每天不吃米饭仿佛自己没有吃东西似的,看到他们吃馒头配着菜总觉得诧异,心里堵得慌。可是我可爱的浅浅呢,连菜也不吃,买上几个馒头放在宿舍,买点咸菜甚至辣椒酱配着白开水当午餐,几乎很少看到她到学生食堂吃饭。
当时的我很不解,那个女孩为什么会那样对待自己?你说家里穷,可是学校可以提供勤工俭学呀。但是她没有选择勤工俭学,而是一有空闲的时间就跑到图书馆啃书。她的大学生活就是图书馆、宿舍、教室三点一线。也许现在看来,那样的简单生活是最纯澈的幸福和满足。
当时的我是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我们大一新生还没有来得及办理借阅证,而那时的我已经有了优先阅读权。因为老师开绿灯还可以一次带一本书回宿舍。
现在试着回忆,我和浅浅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吧,一起分享小说,聊里面的细节,一起去图书馆,只是我依然陪着她买馒头,她不得不陪我去食堂吃米饭。
除了看书,我们偶尔也去逛早市,会挑一些水果,日用品。甚至想着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换生活费。浅浅依然是那个言语不多的娇羞妹子,我是一匹撒欢的野马,一面享受着暖暖的阳光,一面迎着簌簌的北风。
在以后的以后,我们偶尔会相约在学校后门吃一顿大餐,可是浅浅总是不情愿参加,我们总会相约去逛街买衣服,她也不感兴趣。在我的记忆中,她大一买的那件黑色的羽绒服陪伴了她整个大学。更别提我们偶尔喊她买点水果,糕点和我们一起分享。
毕业了,说好不说再见的我们,说好青春不散场的我们,说好留在学校所在城市的我们分别踏上了回乡的列车。
以前的我不明白浅浅,他们家条件要说也不差,爷爷是当地兽医站退休的,父母经营着一个小卖部。直到现在我才隐约明白,她有一个节约成性的母亲,记得每次浅浅打电话回家,母亲不问她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过得开不开心,反而告诉她,省着花钱。而浅浅总是应和着:嗯,知道了。
当然这和我母亲的做法如出一辙,每当春节买了新衣服,母亲总担心我提前穿着弄脏了,要我留着走亲戚才穿。我在学校她也总叫我节约。总是在我面前诉苦,她多累多不容易。我也忠于明白了浅浅,我和她的缘分原来也有原生家庭的功劳。我们都被原生家庭雕琢成了乖乖女。只是我表面多了几分叛逆和俏皮,她骨子里多了几分坚韧和自信。
现在的我有着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拿着不尴不尬的工资,逐渐在摆脱原生家庭的桎梏,虽然依旧那么在乎钱,但是懂得了更好的享受生活。当然在我的影响和带动下,母亲的消费观也在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
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再见过浅浅,只知道她嫁了一个事业编的老公,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想必她也如我一样逐渐摆脱了原生的桎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