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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期《奇葩说》的辩题是:“生活的暴击真的值得感激吗?”。
听到这个辩题的我始终觉得“值得”这两个字出现在这句话里真的格外刺眼。在我看来,一个人已经拼劲全力地扛过暴击、跨过困难的沼泽,为何还需要自己对生活的暴击特别表示感谢?而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始终都无法说出口的。
生活的暴击,可以是一个人在生活中经历的失败和挫折,也可以是不可避免的外界因素而带来的暴击。这些暴击确实会教会我们一些道理,让我们增加了经验,得到了教训,甚至破灭了我们曾经的幻想,改变了自己曾经定下的方向,更加认清了自己;经历过的暴击让我们学会面对痛苦,学会面对困境,才会成长为现在的我们。有时对那段生活的暴击表示感谢甚至感激,也许是希望给经历过痛苦的自己画上一个安慰的句号。
但更多的时候,生活的暴击也很有可能是某个人或某个小群体带给自己的暴击。那些人为所强加的暴击,带给我们的是一些负面的情感,给自己带来不可言语的伤害,冥冥之中教给需要更幸福的我们不应该掌握的技能。正如节目中薇薇姐所说:“暴击教我们变成扭曲的人,生活的暴击扭曲和压抑我们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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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儿,现在的她开朗、善良又乐观,偶尔内向和腼腆,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却从不低头,但她很想讲述自己曾经受到暴击的、不顺心的葱葱三年时光。
十三四岁的她,正值读初中的青春年华,却经历了被同班同学嘲笑身材不好、长得丑、发型不好看、声音不好听的三年;
十三四岁的她永远都记得,因为成绩不好、和同学处不好关系而导致班上的老师讨厌起自己,让老师认为她是那个“十恶不赦”又不好好学习的学生,以至于让老师经常请父母来学校谈话。
十三四岁的她永远记得,老师们告诉她,你被同班同学孤立,肯定是你自身有很多令人难以接受的缺点让你咎由自取;为什么你就不会自我反思呢;再说了,如果你的成绩再好一点,谁又敢这样对你呢。
她还记得,班上同学公开给自己取了难听的花名,公开地嘲笑她的声音像唐老鸭;她还记得,认真做作业的自己却莫名被班上的同学“指控”为“在自习时间里最吵闹的同学”;她居然还记得,有一次早上,刚到教室的她莫名被前桌同学误会“故意弄掉了她桌上的东西”,而那位同学顺手扔掉她还没来得及开动的早餐作为报复……
按道理来说,中学时光本应该是灿烂的、彩色的,而她的校园时光却是由同学们的嘲笑和孤立,老师对她的讨厌和所谓的“劝导”、自己和父母多次的激烈争吵组成的灰色。她从不觉得当时的自己拥有过父母的温柔教导,和同学相处的快乐以及老师恰到好处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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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永远都无法理解的是,为何总有一些人非要揪着一个人的缺点不放,甚至把这些缺点无限放大,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女生成为同班同学们欺负和嘲笑的对象?为何已成为众矢之的的小女生,却被一直教导着要自我反省并改正自己的缺点,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伸出手将困在沼泽地里的她拉一把,并指责欺负与嘲笑这种方式的不恰当呢?甚至老师的话让她懂得了,原来在中学校园里,学习成绩在校园里才是真正的、最有说服力的事实。她渐渐明白,只有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只有自己才能救赎被困住在牢笼里的自己。
可能很少人知道,十三四岁的她渐渐收回了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关上了心中和外界交流的那扇窗,很多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里偷偷地缩在被子里啜泣着。当时的她不知道该找谁倾诉自己的心事,不知道该信任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人际关系。那段时光只能让很笨很笨的她在很长的时间里迷茫和徘徊,有时候她还固执地想,要是上帝派一个能静静地听她讲讲心里话,能够指引她前进的人,不要让孤独的她承受这孤独而沉重的一切,那该多好啊。
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她说,她从那段充满暴击的生活中学会如何与自己独处,学会在逆境中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学会用文字来记录自己的日常生活点滴,让自己养成坚持阅读的习惯。这些年来她逐渐改正了自己的缺点,并找到自己的兴趣,拥有自己的姐妹团。还好,她成为那个乐观善良的自己。
她说,现在的她都无法想象当时十三四岁的自己,是怎样走出没有朋友、被同学排斥、被老师讨厌的三年时光带来的心理阴影。但她也说,那最灰色的三年还是影响了自己,自己也渐渐变得格外敏感,被迫地学会怎样小心翼翼地说话,被迫地学会如何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人的脸色,并揣测他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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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认识的这个女孩儿,就是那个曾经的我。这个女孩儿,就是十三四岁的我。
那灰色的三年里隐藏的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曾经的我也从未对父母和朋友提及半句。但是我想,如果我爸我妈看到这篇文章,他们一定不会说,“你要感谢让你成长的这些暴击”吧。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清除那些沉重的记忆,扔掉那些沉重的心理包袱。因为现在的我越来越不喜欢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上,装载着这么多不愉快的回忆。人生的旅途那么美好,我再也不想让自己困在暴击的囚笼中。
生活中人为的暴击真的会扭曲人的性格,甚至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现在的自己,有时候真的想找回小时候那个开朗活泼的自己,那个可以永远单纯、永远任性、永远不懂事的自己,却不想像现在这样,卑微并小心翼翼。但是事实上,曾经的那个自己,早已经被这些暴击粉碎,再也找不回来了。
卑微而小心翼翼,何尝不是我曾经最不想拥有的东西?但是生活中的那些暴击却教会了我为了更好地活着而委曲求全,让我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卑微。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对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挫折说一句真心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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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曾说:
人是一种会骗自己的动物。我们吃了很多无益的苦,虚掷了不少年华,所以有人就想说,这种经历是崇高的。
对我来说,独自一人忍受着同学的恶语嘲笑、老师的不正眼相看,没有父母的耐心开导,自己很努力学习的结果却只是得到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成绩,就是我生活中的暴击。
我渐渐知道,不论是欺骗自己也好,还是安慰自己也罢,那段充满暴击的生活只有我自己心里才最清楚:自己更要感谢的,不是暴击,而是那时独自撑过暴击的时光、并不屈不饶、坚强成长的自己,而我永远感谢不了给予我伤害和暴击的人。我始终相信,回想起的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和事,到最后也没什么值得感谢的,打从心底里觉得能扛过去的自己很了不起。若当时的我扛不过去,现在的自己也许活得更加卑微。
我始终觉得,能在幸福和正确的道路中成长的人才能真正地会获得幸福;而当暴击来临时,人只能将自己变得百毒不侵;在暴击面前,人除了走向自我成长或反合理化的两条道路外,别无他法。而我终于懂得那句话:“暴击是由具体伤害性事件造成的结果,往往伴随着痛苦和灾难。它带给当事人的负作用远远大于其正面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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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这么一段话:
能在暴击中崛起和修复自我并且不被改变的人永远都是占少数,你以为人人的生活都有武侠小说里“致之死地而后生”吗?像张无忌跌下悬崖练成九阳神功,小龙女跳下绝情谷解了情花毒,杨过断臂又失去爱人、得忧郁症后练成黯然销魂掌一样。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主角光环,更没有天赋异禀。跳下悬崖的结果只有一个:非死即残。
我从来都不觉得生活的暴击值得去感激。我只感激那个面对暴击顽强活下来的自己,即使未来的生活中的暴击可能会让自己付出更惨重的代价,甚至让自己做出退让或改变,那我也别无选择,我就要做属于自己的向日葵,总会相信迎来阳光的一天。假如我有选择的机会,我恨不得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是万事如意的,巴不得自己走的路都是一帆风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