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从前在一座森林里,有一户猎户,猎户有两个可爱的女儿。
有一天,猎户要出门打猎,为即将来临的冬天储存粮食。出门时嘱咐她的两个女儿不要乱跑,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于是小木屋里就只有姐姐和妹妹两个人了。
但是姐姐和妹妹两人独自在家,有点害怕,便乘着天光还大亮时去到森林的另一端找她们的阿婆,来陪她们。但不幸的是,她们走错了,去到了老巫婆家。老巫婆心怀恶意,顺水推舟跟随她们回到了家中。
天渐渐地黑了。
老巫婆说道:“我的乖孙孙,快点来洗脚了,哪个洗的要干净点、白净点,我就带哪个睡觉觉。”
妹妹很是兴奋地在认认真真的洗脚。而姐姐心有疑虑,留了一个心眼,一边洗脚一边背着老巫婆用火炉边的煤灰抹在脚上。
当晚,老巫婆就带着妹妹一起睡了,姐姐则睡在了屋子的另外一张床上。
月亮高高地挂在枝头,月光从窗台洒进屋内,一片朦胧,屋外青蛙在呱呱叫着,床上的人正酣然入睡。
㈡
姐姐躺在床上紧绷着心弦,始终不敢入睡,但随着夜晚的深入,眼皮在慢慢地下垂,正朦朦胧胧地坠入梦乡之时,一阵嘎吱嘎吱声,惊醒了姐姐。
“阿婆,阿婆,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姐姐心里一惊,声音是从老巫婆和妹妹的床上传来的。
老巫婆道:“你还没睡着?你妹妹都睡着了。是我在吃你爸、妈炒的豆子,香得很。”话一停,嘴又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姐姐心里一松,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又小声地说:“阿婆我也想吃,给我颗嘛?”
老巫婆害怕她发现端倪,略不情愿地道:“好嘛,手伸过来,我就给你一颗,吃了赶紧睡觉。”
姐姐连忙把手伸向了老巫婆,接过了“豆子”。就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又在手里搓了搓,手感不对。姐姐把“豆子”丢进了嘴里,嚼了嚼。不对,不是豆子。妹妹……
是妹妹的脚趾头。这个念头在姐姐的脑海里扎了根,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姐姐无意识地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被子,努力地克制不让自己颤抖,发出声音。
别抖,别害怕,妹妹怕是已遭毒手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必须想办法逃跑。
姐姐做足了心里准备,才开口道:“阿婆,我肚子好疼,想上厕所。”
老巫婆听到这话,心有怀疑,姐姐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想要逃跑了?便回道:“外面乌漆嘛黑的,我又要陪妹妹,憋一会儿,天就快亮了。”
姐姐知道老巫婆没那么容易就让自己出去,把自己早就想好的主意又对老巫婆说:“阿婆,你不放心我的话,就拿一根绳子拴在我的脚上,我一个人出去也有点害怕,有啥事就扯绳子,好不好?”
老巫婆心里想道,这是一个好主意,小的这个还要再处理一下,大的现在还顾不上,反正绳子就攥在我的手里,她也跑不掉。便对姐姐说道:“好的嘛!你有什么事就拽绳子,我就来了。”
姐姐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瞬间落了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赶紧爬下床,拿出放在柜子里最长的那根细绳系在自己脚上,捂着肚子,故作疼痛,急忙地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姐姐终于忍不住了,既害怕又悲伤,不禁哽咽了出来,又马上捂住了嘴。不行,老巫婆会听到的。姐姐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心翼翼地把绳子从腿上解了下来,再系到鸡舍里母鸡的腿上,便向森林深处跑去了。
老巫婆把绳子在自己的手上绕了绕两圈紧紧地攥住,看着姐姐摇摇晃晃捂着肚子走了出去,又看了看旁边早已没了生息的妹妹,很是得意,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㈢
滴答、滴答……
老巫婆等了好久也不见姐姐的身影,有些急躁地扯了扯绳子。
“咯、咯、咯……”传来的却是母鸡的叫喊。老巫婆道:“死母鸡,我逮的是我的孙儿,不是你,叫啥叫?”又再一次扯了一把绳子,还是母鸡在惨叫。
老巫婆突然意识到,她的乖孙孙怕是逃跑了。不禁冷笑了一声,“呵呵,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满是褶皱的脸在光影中更为可怖,眼中折射的光芒令人心惊。
天刚蒙蒙亮,四周弥漫着雾,一片朦胧。被树木环绕其间的小木屋,在雾气中影影绰绰,显得尤为的孤寂阴森。
老巫婆披着黑袍子,伛偻着身子,一手提灯笼,一手杵着拐杖,慢慢悠悠地也向森林深处走去了。
走到一棵梨树下,突然滴下一滴水在老巫婆脸上,老巫婆扬起了嘴角,笑道:“这滴水如果是咸的,那就是我的孙孙在树上。”老巫婆用在脸上食指蘸了蘸,用舌头舔了舔,咸的。满意地抬起来头,姐姐果然正坐在梨树上。
“乖孙孙,你怎么在梨树上?太危险了,快点下来。”老巫婆道。
原来姐姐在森林里走着走着,就不自觉地走到了和妹妹经常一起玩耍的地方,有些害怕便爬上了梨树,躲藏起来。触景生情,越想越伤心,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姐姐一听这嘶哑,如敲响破锣般的嗓音,便心觉要遭殃了,忍住啜泣,便回道:“阿婆,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我想摘几个梨给你吃。但是长的好的都在上面,我够不着,你去拿镰刀来,我砍下来给你吃,好不好?”
老巫婆听到这话,就只这小丫头片子要耍花样,但是看着枝头硕大,清香四溢的梨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刚吃了荤腥的,来些梨解解腻也是好的,一个小丫头还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老巫婆阴桀地回道:“好啊,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别等我回来你就不见了。”
姐姐听出了老巫婆话里的威胁之意,但也没有其他法子了,这次必须成功,不然性命不保。
没过多久,老巫婆就拿着镰刀回来了,递给了姐姐。
姐姐接过镰刀,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下定了决心,道:“阿婆,你就站在那儿,那儿梨子大,我砍下来你好接着。”看着老巫婆在自己指定的地方站好,姐姐心一狠,便把镰刀朝老巫婆的脖子扔去。
幸运或许也是眷顾着姐姐的,镰刀直直地向老巫婆的脖子砍去,鲜血如注。老巫婆不敢置信的盯着姐姐,身子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看着老巫婆倒下的身影,姐姐如释重负,紧绷了一晚上的心弦终于松了,忍不住又再次哭了起来。
哭到最后姐姐喉咙都沙哑了,哭不出来了。正准备爬下梨树,回家去看看的时候,眼前突发的这一幕,让姐姐不知所措。
老巫婆倒在地上的身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的荆棘,盛开在鲜血之上,荆棘上锐利的刺在天光中泛着冷光,令人心悸。
姐姐环顾梨树四周,都被荆棘包围了。无力和恐惧使姐姐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下不去了,我会死的,再怎么样都会死的。
后来,这美丽又可爱的两姐妹一个被捂死在了床上,被老巫婆吃了,一个死在梨树上,被老巫婆死后变成荆棘困死在了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