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吗?”米丽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向方胜叫喊到。
一通叫喊之后米丽像具皮囊似的贴在沙发上,再没有任何声音,似乎是累了,更多应该是绝望!
坐在对面的方胜一只手插进蓬乱的头发里,使劲往外揪扯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里夹着香烟,烟灰烧的很长,一不小心散落在了他皮鞋上,然后又被风吹落到地上。在地上翻滚的烟灰在此时死寂般的房间里格格不入。方胜只能猛的一阵一阵的吸烟,然后又是猛的一阵向两个鼻孔里喷出烟雾来。此时在这间压抑的屋子里似乎只有借着往外吐烟的机会好像才能够呼吸得过来。
方胜还是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眼睛盯着旁边的垃圾桶里,继续一阵一阵的吸烟,完了一支再点上一支。
米丽坐在对面,眼泪已经哭干。浮肿的双眼无力的看在面前的那面墙上,一动不动,身体不时随着余尽的哭声抽搐。
三小时前,在这个屋里还是无尽的温暖。太阳刚刚要落下去,一束束红光恰好射进这个家里,米丽正听着她最喜欢的歌,在厨房里做着晚饭。她一想到老公不一会儿就回家便更加兴奋了,随着音乐一不小心也手舞足蹈起来。
米丽今天做了“白娘子配许仙”“绝艳佳人”米丽平时就喜欢琢磨给菜起名,“白娘子配许仙”是肉沫烧豆腐,“绝艳佳人”是番茄炒蛋,她还给水煮白菜起过仙女沐浴,出水芙蓉等等类似的。今天米丽还烤了蛋挞,炸了鸡翅,也一如既往的制作了一份新鲜的果汁。一切准备好以后她只有等老公回家吃饭了。
米丽没有工作,大学毕业两年后她嫁给了方胜,方胜心疼她让她不要出去工作,方胜跟她说:“我不是大男子主义,但是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如果工作对你来说只是想要谋生,那么我不想这样委屈你,这个家有我足够了,我想这一辈子你只为我工作就好。”曾经因为这样的话米丽一度认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她为能够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而感到幸运。
于是后来这几年米丽一直呆在家里,每天给方胜做早餐,做晚饭,其它时间没事她要不是呆在家里自己写写东西,就是去逛逛商场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为方胜买些她觉得足够有品位的衣服。米丽觉得她过的很幸福,特别是当闺蜜们夸赞羡慕她的生活美满时,她更是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幸福似乎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射在这个家里的光线也一点点退出去,屋子里暗了不少,米丽打开灯来,房间里充斥着灯光的晕黄,这种感觉让人感到一种独有的温暖,米丽当时就是看中的这一点才决定买这一盏灯的。老公方胜还没有回来,米丽打开电视,抱一个抱枕坐沙发上浏览着各类节目,喜欢的看几眼,不喜欢的接着按遥控器。任性而惬意。
“咚咚咚”。
门敲响了,米丽兴奋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跑过去开门。她知道在这个点敲门的一定是方胜,方胜知道她在家里所以基本不会把钥匙带在身上,每次回来都是敲门。
“老公你回来了。”
“嗯嗯。”
“赶紧洗洗手吃饭吧,你肯定饿了。”
方胜径直走进厨房里洗完手后出来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
一切一如既往,米丽殷勤的为方胜服务,一会给他夹菜,一会给他到果汁。吃完饭,方胜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米丽跟他说少抽一点烟,方胜一句话也没有说。米丽收拾饭桌上的碗筷,听不到方胜的回答,便也不再多说了,她觉得可能老公今天工作太幸苦了吧。
米丽收拾完碗筷从厨房里走出来,坐在沙发上,看到方胜还在抽烟,便又责怪他抽的太多了,让他少抽一点。
“米丽,我有话跟你说。”方胜抬起头来看着米丽。
“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严肃?”米丽问。米丽心里感觉有些不大对劲。看方胜略有迟疑,米丽说“老公你要说什么,说吧。”米丽带些温柔,故意关心的问道。
方胜吸掉一口烟然后又深深吐出来。他看着米丽又迟疑了几秒说:“我们离婚吧。”
“什么?”米丽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米丽以为自己听错了,刻意再次发问。尽管“离婚”这两个字是如此清晰的在她大脑里反应过。
“我们离婚吧”方胜又重复了一遍。但是,这一次方胜再也不敢看着米丽的眼睛了,但是第一次已经说出口后,似乎这次要容易得多。
再次确认结果无误之后,米丽心脏似乎突然被什么狠狠的拉扯了一下,胸口闷的说不出话来。因为,离婚对于她来说是她觉得这辈子最不可能发生在她和方胜的身上的事了。停顿了一会儿,米丽才开口说:“为什么?”除了这个问题,米丽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方胜也停顿了好一会,始终不敢再看米丽的眼睛。
米丽突然哭吼道:“为什么?”
米丽已经崩溃了,她多想如果这是方胜跟她开的玩笑,即使这样她也会原谅他,她多期待这就是一场恶作剧。
“我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了。”方胜说。
“砰!”
米丽抓起了沙发上的抱枕砸向了方胜。
米丽是感到心碎而愤怒,她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如此爱自己的老公竟然会背叛了自己。方胜没什么反应,只留下米丽一个人激动的站在面前对他痛骂,不断的重复当初他们恋爱的时候,结婚的时候的誓言,米丽最后嘶吼到:“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于是就是出现文章开头那一幕。
晚上,方胜没有进卧室,睡在沙发上,电视一直开着,台没有换,声音调的很低,尽管他知道房间里的她同样和他一样无法入眠。方胜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想着很多事情。
几星期前,方胜和同事被公司派出去出差,一同前往的几个同事都年轻有活力,思想积极开放,和他们在一起方胜还有些觉得自己落伍了的感觉,那几个年轻的同事也经常开玩笑嘲笑他。公司交代的任务对他们来说并不难,提前公司规定的时间一天完成了任务。好不容易出趟差提前完成了任务,兄弟们几个提议在班师回朝之前好好喝一个,也算是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回公司的前一天晚上几个男人集聚在一家酒吧里确实痛快了一番,酒过三巡,每个人都涨红了脸,方胜也一样,说话都比平时高了分贝。喝的不少,大家酒兴没减。公司的小武中途出去了一趟,再进来时已不是他一个人,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几个女孩子,个个浓妆艳抹,打扮的时尚漂亮。一进门来,其他同事就开始起哄,屋内一片热闹。紧接着,每个人的旁边都坐了一个姑娘,方胜身边也一样,其他同事和姑娘几杯酒过后开始把手搭在人家身上,方胜没有,此时他还算有些清醒,只是一杯一杯和姑娘碰杯。
第二天醒来,在房间里,准确的来说在方胜的床上,那个姑娘也在。没错,昨晚同事都嘲笑方胜就是胆小落伍,于是借着昨晚的酒胆方胜把姑娘带进了自己的房间。只是酒醒后的方胜似乎有些后悔了,但一切都来不及了,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发生的一切。
此时,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的方胜想到这里内心一阵阵作痛,千万支后悔的箭射在他心头,但除了这些一切无能为力。他知道,此时屋里的妻子,曾今承诺过最爱的那个人同样痛彻心扉,尤其来自于一个视为最爱的人的伤害。方胜不免有些心疼,也为自己感到混蛋,他对不起米丽,他很想冲进屋子里抱住她然后好好安慰她一番,但是他不能,他决定来次干脆的绝别。
米丽答应跟方胜离婚,米丽跟方胜说:“我以为我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我以为你爱我。但是我错了,既然你不再爱我,我不想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你,咱们就再见吧。”
方胜收拾了些自己的东西搬了出去,他把所有这些年来的财产都留给米丽。他想自己在精神上已经伤害了那个最爱的人,是自己对不起她,弥补不了。愿她在接下来的日子能不为物质需要而好好生活或许是他能够做的最好的了吧。
在方胜租的房间里,里面杂乱无章,吃过的饭盒叠在一起,透露出一股异味。方胜躺在床上蓬头垢面,俨然是好几天没有出过门了,在他的旁边躺着一张检查结果为阳性的检查单。
只是几周后,在一个午夜电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从他的话语间透露出一种无奈。他请求电台主播帮助他解决一个困惑,主播耐心的听他讲述,他告诉主播说:“自己不小心在外面犯了错,去医院检查后结果是阳性,觉得对不起老婆所以跟老婆提出离婚,自己净身出户,但是后来有一天再次去医院检查时,医生告诉自己一切正常,之前出现的情况可能是因为人体机能不一样,短时间里的误诊。”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一刀两断,还是再次挽回这段感情呢,如果要挽回该怎么和她解释呢?”
这边主播回复:“这位听众,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