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大槐树很有型吧,呵呵,这是在妈妈的要求下,爸爸弄出来的,本来这一排有好几棵槐树的,一棵开花最早,一棵开花的时候一点叶子也没有,那叫一个灿烂啊,还有一棵叶子总是黄黄的,花开的最晚了,小时候槐花一开,基本上我就天天往房顶上去最少一趟,太迷恋槐花的香味了。还有榆树,长榆钱的时候天天摘,妈妈会给我们做那种家乡话叫拿枸的吃,呵呵,其实味道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生吃榆钱甜甜的,槐花只吃花蕊,跟吃蜜一样,哦,那可就是花蜜嘛,呵呵。后来因为建后院槐树榆树都挖掉了,最后一棵是爸爸要求留下来的,说要防备发洪水,到时候有的地方可躲,哈哈,好喜欢爸爸的理由。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槐树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很多年没有赶上花开时节看他一树的灿烂了。
小时候后院这个地方其实是个水坑的一部分,这个水坑相当大,从东边弯弯曲曲的一直到了我们家这里,再到村子最西边。水面数我们家这边最宽了。这可是一个宝地啊,春天柳树发芽了,叶子刚长出来的时候,柳枝一拧,皮就会松动,把完整的皮摘下来,把边上的绿皮去掉,就可以当乐器来吹了,这也讲究技术的,有的人是怎么也吹不响,呵呵,就像有的人吃口香糖怎么也吹不出泡泡来一样吧。中间有一点点破洞都会影响声音的。一到春天,到处都是吹柳条的声音,那声音现在想想都还能浮现在脑海里。
再暖和一点的时候,我们折了长长的结实点的柳条回家,爸爸给我们编鱼篓,很漂亮,圆圆的,上面留个口,傍晚的时候我们的馒头弄点碎片放到里边,提着就去坑里了,把鱼篓的提手拿东西压在水边上,就可以回家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提鱼篓,里面会有好几只小鱼,有时候有泥鳅,有的时候还有小虾呢,一跳一跳的,呵呵,有虾就可开心了。没有鱼篓的就用罐头瓶子来代替,一样的。捉回来的小鱼,妈妈帮我们收拾干净,放点盐腌起来,攒多了再吃,那时候没有冰箱,就用这样的方法储存,有一次腌的太咸了,就给大鹅吃了,没想到,大鹅都齁的叫不出响亮的声音啦,呵呵。前段时间跟妈妈回忆起这段来,还笑呢,人觉得咸,鹅就不会觉得咸吗,呵呵。
再热点,大人孩子们就都直接下水了,一到晚上,我家后边这水坑就热闹的不行,洗衣服的,洗澡的,小孩子在边上扑腾扑腾的学游泳。玩着玩着就有人喊叫,原来是抓住了一只大鱼!哈哈。不分男女老少,泡在水里里几个人一起聊天,凉爽舒服啊。我们只能自己在边上瞎扑腾,那么多晚上扑腾半天还是没有学会游泳,可能是胆子小吧,男生扑腾扑腾就学会了。他们可以下到深一点的地方了,那时候白天他们就偷偷下水,摸回来好多的哈喇,就是带贝壳的东西,很大,里面有一层珍珠粉,太阳下一照很漂亮。
再过段时间晚上水就凉了,不去坑里了,在院子里凉台上铺个凉席,躺在上面看星星,听故事,满天的繁星,银河,牛郎织女星,王母娘娘打水踩掉了一块砖的井,据说育龄妇女看到井里有几颗星星就会生几个孩子,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记得。
秋天有的年干旱,水坑就会干枯,泥巴都露出来了,泥巴下面有数不清的泥鳅,拿一把铁锹,去挖泥鳅!一铁锹翻上来,好几条泥鳅,姐姐不敢抓泥鳅,没想到连虫子都怕的我居然敢抓这玩意儿,用不了多大会儿就能挖好多。那时候不懂得泥鳅营养高,不敢吃,都送给了邻居。欢欢闹闹的挖泥鳅的画面到现在还是那么深刻。
冬天的时候,坑里结了冰,最结实的时候,人们去菜园就从这里走了,从前的大白菜都是下了雪才会铲起来运回家,一颗颗高高的大白菜,整整齐齐的码起来用小车推回家,再一颗颗整整齐齐的竖着放起来,就像他们在菜地里长着一样,只是都挤在了一起,叶子还是绿油油的,很漂亮。小孩子帮着干完活,就去溜冰了,说是溜冰,也只是在冰面上划着玩儿,时不时的摔个屁股蹲儿,摸摸摔得生疼的屁股,继续划。有一年刚过完年,大人们过年这几天会打麻将,小孩子随便玩,我看着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去了后面玩儿,有一个小孩不听话非得去冰面上,过年的时节冰已经没有那么结实了,我去拉他,结果把他拉回来,冰面有个地方就裂了,自己一条腿掉到冰窟窿里了,赶紧跑回家换一条棉裤,都不敢跟大人说,呵呵。
小时候一到过年就去照相,开始是去照相馆,在他们那里照,后来是让人家跟着出来拍“外景”,大多是选择野外。再后来自己有照相机了,就去枣树林,坑边自己照,坑里的水刚化不化,轻轻柔柔,风也不刺脸了,柳条微微见绿,就是我们拍照的好风景了。
周而复始,每年每个季节,这里都是欢声笑语,直到后来发展工业,很多人家废水都排到了水坑里,已经不再适合游泳捕鱼捕虾了,再后来水坑就再也没有人光顾了。今年雨水多,前两天拍到是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