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得很慢,似乎这样生活就能过得长些,时间就能多些。现在想来,长一些多一些就好这样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啊,我不知道,只是看着自行车变为摩托车,摩托车变成小轿车,平房变楼房,地板变地砖,灯泡变吊灯,甚至泥土变水泥板,目之所及的东西都在发生改变,当然进进出出的人儿也变了样。
在这里,四角的一个边角上有一户人家,或许是来来往往的时间多了,说起变化它的样子在脑海中是深切的。乍一看,那里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有一个门一扇窗。走进去是客厅,沙发电视冰箱小矮柜都在这,中间用木板帘子一类的东西隔出一张床和衣柜,再接着进去是厨房。不过从客厅到厨房是要下一两层台阶的,像《理想国》开篇一样,下行到某个地方,不过书里是救赎这里是求生。现在想来较于客厅那一块的颜色在脑海中是最深的。厨房很大,说是厨房也不完全。那里有灶台,水泥砖块砌的灶台和液化灶,一顶碗柜立在左手边。右手边摆着一张小方桌和几张方凳,一二长凳。桌凳的右上方牵着几根绳,绳上挂着一些衣服。绳下的地面上也堆满了东西。从客厅下来的地方,是厨房和杂物间的混合,长方形的地盘可能是横放过来的客厅,这里的空间显得更大些。不过下行的地方,光线也就暗一些,那碗柜方桌一类的东西总是看不清颜色。偌大的空间里悬着一个灯泡,泛黄的灯光在夜幕时还能让人摸饭吃。在方桌的右手边使用篱笆围起来的墙,开着一小扇门。在灶台的背面也用篱笆隔出来一方区域,接着水龙头,是个洗漱的地方,这里空着一扇进出口。
这是距今三四年的事,感觉很久远了,可是看着今天的样子才知道不过是变化发生得很快。现在单是从夜间亮起的白盏盏的灯光就知道,它变了。放眼看去,尽是些瓷砖反射出来的耀眼,地皮也扩大了许多,一侧用空心砖围砌起来焊着一扇铁门,这是一件单独隔出来的杂物间。屋内的景象不再需要仔细叙述了,三四年前的偏远落后农舍形象转眼就变成了城市里的中端小区样貌。独立的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甚至那几块大沙发还在空气中散发着崭新的气味。屋里的人说变了,对也不对吧,于我而言是远了些。男主人那一副玩笑的嘴脸还是那样,不过总是玩笑久了会让挑剔的我厌烦,男主人的孩子长大了,长大了就自然而然地远了。
就像之前说,有些一开始走得慢的人突然意识到,速度才是一切的资本,所以他们活跃起来加快了脚步,甚至提起腿开始奔跑。还有的人,看着奔跑跳跃的人,只是看着,仍旧不缓不急地走走停停。他们的房子可能里落了一层灰,柜角上的漆皮可能脱了一层,墙角上可能开了一条缝。他们可能也经历了如前所说的变化,然后在某个点上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