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候听侯老师讲到过古希腊的哲学家苏格拉底的故事,他好问别人问题,最后他得出结论——他之所以被人认为是最智慧的,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无知的而别人不知道。这也是他的名言“我一无所知,除了我知道我一无所知这件事外!”的由来,而中国儒家的圣人孔子也说过类似的话“吾有知乎哉?无知也”。用我那时候引用周国平的话来讲“女人学哲学对哲学和女人都是一种伤害”,这古人的哲学观对我来讲简直就是绕口令嘛,完全不明就里。
那时候听到苏格拉底的故事觉得很有意思,一来侯老师是一众授课老师中长得最漂亮的(因为大学是计算机专业,老师都是计算机科班出生的,结果可以想象美女的稀缺),二来她的声音很温柔很悦耳讲课就跟讲故事一样娓娓动听,三来相较于繁重的专业课程哲学故事就是一种享受不需太多动脑子,最终就是故事记住了哲学道理却不是很明白。其实也不是不明白,是根本没有触碰其真意,甚至有些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读了十几年书、各个方面的知识也有涉猎怎么可能会无知呢?后来才慢慢的知道其有点意思了,越来越明白自己曾经的浅薄与可笑,当然仅仅是有点知了并不是真正的懂得。
曾经有一段为了弄懂“人从何而来,要向何处去?”、“人活着为了什么?”、“人生的意义在哪里?”、“人性本来是善还是恶?”这样一些问题,读过各种各样的书找寻答案,听过不少人将自己的人生希望发现点什么,也为了要找点人活着的意义而去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方面想着应该有人知道答案,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如果多学一些技艺说不定就发现了活着的意义,说实话更多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究竟要弄懂什么。后来想着进了大学应该有很多的学者,他们应该像古代的圣人一样知识渊博又有大学问,他们应该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进了大学才知道,我所认为的都是幻想,大学的教授并不是我所认为的大学问家,他们在自己所研究的领域专业技术过硬、知识渊博却有偏性,不能回答我不明白的问题。侯老师是教“毛邓三”的,会在课堂上讲一些哲学故事,阐述一些哲学道理,也推荐了不少解惑的书籍,但是也并没有让我太明白。
后来去北京读研,我在清华园和北大燕园两处地方也找过这些大学问家,特意跑去听他们的讲座,有时候是座谈会的形式,尽管在我看来他们真的算是很渊博的智者了,仍然也没有人回答我一直疑惑的问题。但是,北京不愧是中国政治、文化和经济的中心,真就遇见过不少的老人家在自己学问上有很高的修养,谈吐宁静让人听来像春风拂面又像暖阳包裹,不管他们地位多高都不会给人以压迫感,就是一个个慈祥又平易近人的老人。
最近一直听南怀瑾先生的《论语别裁》,先生兼具儒释道三家修养,是真正的大学问家,在其中既还原孔子真实的历史环境、思想缘由以及与同时期其他家思想的共通之处,又会结合他当时所处的历史环境、社会现状、人文故事来予以分析。原来我们都曾经误解太多,多年的历史将孔子塑造成了一个严肃的、板着脸的夫子形象,岂料他其实是一个风趣的人,兴趣爱好广泛、优雅又风趣,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关于我曾经找不到答案的几个问题,先生也讲过,关于人的生死、由来、去向、轮回这些问题,千百年来古今中外很多人都寻找过答案,科学家、思想家、哲学家、神学家都从很多方面找过,但是都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哪怕是爱因斯坦这样的科学家一直想用科学的方法探寻也无果,最后没有办法走上哲学、神学之路还是不曾找到。
突然有些想明白曾经遇到的那些老人,为什么越是学识渊博越是谦虚越是平凡?我们尚且不能搞明白人类自身的问题,又怎么能够完全知晓世界的真相呢,人类是大自然的主宰更是笑话一般。世界太大太神奇了,哪怕我们一生不停的学习探索也不能掌握其万分之一,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一样,动物、植物怎么来的,山川、湖泊、河流、大海的起源在哪里,谁掌握了花开花落、云聚云散,等……等……等……等……。于历史的长河我不及一刹那,于地球我不及沧海一粟,于宇宙我不过一点尘埃,永远都在坐井观天,跳出一口小井还有大一点的井,看到不过井口大的地方,井大井小并无太大的区别。终于有些理解苏格拉底的话,不管是现实的“我”还是灵魂的“我”,不过是走在一条认识“无知”的“我”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