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童到宰相,明明可以靠文笔,他却偏要靠老实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首词里的每一句,都包含着一个字,轮回,就是在这周而复始的自然轮回中,这位太平宰相晏殊品味着生命逝去的惋伤。

在这首词中,晏殊可谓是抓住了词情的本质,实际上,在政治上,晏殊也是一位抓得住关键的成功者,这个关键就是诚字,这是他的门生欧阳修作出的精当评价。

晏殊幼而能文,13岁被地方官以神童荐举到京师,次年参加殿试 ,年纪虽小,胆气可不怯,三代不显的草根出身丝毫没影响他的发挥。显然,他的答卷算不上有多高妙,但相对他的年纪来说,一定事极为出色的了,所以得到真宗皇帝的极口叹赏,甚至对提醒他晏殊来自南唐旧地的寇准反唇相讥,盛唐名相张九龄不也是南方的吗?

晏殊的成功,要说到品质上,就是一个诚字。殿试的复试中,当他看到考题后,马上就向亲自主考的皇帝申明,这个题目我是练习过的,要求更换,丝毫没有诡诈侥幸和功利的意识,这也马上引起了真宗的再次叹赏。

高中进士之后,皇帝把他安置在馆阁供职,主要是读书,皇帝正在为太子物色一位伴读,所以派了人暗中考察晏殊,结果发现晏殊表现十分谨慎规矩。真宗不由得当面夸奖他。可是晏殊又诚恳地说,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去玩乐,只是由于家中拮据才没有跟他们出去。这种老实的态度,又是激起皇帝再三再四的叹赏。

正式为官后,每当真宗有所咨询,常把问题写在一张小卡片上,晏殊回应时都把卡片一并封还,可见其缜密。就这样,她曾长期掌管军政要务,并且无大差池。

内政上,晏殊禀持公议原则,消弭了真宗死后寇准和丁谓之间可能的直接冲突,要求他们谁也不可单独与太后商议国事。晏殊座上几乎无一日没有与会的宾客,这也使得他时时处在公议的氛围中。军事上,晏殊却又强调主帅的绝对权威,主张阵图都不给其他将领看,以免决策上的纷争。

晏殊为人刚简,他最可称道的,还是他的人才强国方略,这可谓是牵住了牛的鼻子,抓住了关键。范仲淹,孔道辅,韩琦,富弼,余靖,欧阳修等人都出于这位开国公的门下。庆历年间的新政势力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只不过,他多少有点明哲保身的缺点,使他没能在行动上更加明确地支持革新派,造成新政的诸多波折,自己也没能在名臣史上留下更重要的一笔。

晏殊也有不老实的时候,但都是出自于对皇帝的忠爱。仁宗皇帝不是真宗的亲儿子,这事儿我们从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中可能有所耳闻。仁宗开始一直被蒙在鼓里,生母李妃死的时候,晏殊在墓志中巧妙地把她和仁宗的关系含糊过去,可是当刘太后去世的时候真相大白,仁宗气得贬了一群朝官,晏殊也在其列。晏殊临终前,仁宗想去探望他,但他急切地派人驰报皇帝说自己的病快好了,很快可以去亲自面圣,然而很快就亡故了,害得仁宗十分懊悔没来得及亲自探问。

这些,都实实在在属于 善意的欺骗了。一个从草根到卿相的神童,若不是有这样一颗赤子之心,也就不会大抵平顺地度过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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