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年关将至,马上转眼又到了新的一年,接着便是中国最喜庆的节日——春节。
理应春节是大家开心的日子,而对于我却有点特殊,我的母亲在正月期间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我。母亲生患癌症,安详的走了,我是这样认为的。对于母亲,可谓是我从小最亲的人了,父亲大部分时间在外跑车养家,是母亲打理了家内的一切,包括抚养我长大。即使这样,当母亲离开我的那天凌晨,我却没有那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母亲是在我大三那年离开的。那时的我理应懂得人情事故,理应有了一定层次的知识高度,然而我仍旧像个未成年的小孩一样,对此事毫无知觉,没有感到悲伤,没有感觉到迷茫,没有感到生离死别,我一度怀疑我自己是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不义之人。
在简书看到一篇文章,是讲述对已故的父亲的思念之情,常常会梦到父亲。
而我为什么从没梦到过母亲,是我对母亲的思念不够么,我这没心没肺的人,还是母亲觉得我没心没肺已经抛弃了我。我也很伤心,但是又没那么伤心,母亲患绝症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心情,感觉一片空白,但是很奇怪的是没有一丝伤感,没有焦虑,只是很平静,像是失去了感情。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明明一个很重要的人要离我而去了,我却像没事一样,我真的一度怀疑我是否还是个人,我的心是否还在。
当有一天我在病房陪伴母亲的时候,虚弱的母亲插着呼吸管的侧脸,苍白无力,痛苦又充满绝望,但是还是显露这一丝慈爱地侧着头苦笑着和我说:
“敏敏,我坚持不住了。我想放弃。”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天塌了一般,内心的万里之堤瞬间崩塌,一股泪意忍不住的往上涌,瞬间我感觉眼眶湿润了,我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我不愿母亲看到,给她带来担心,我借口走出病房,在转角的楼梯走廊上默默哭泣。我很伤心,母亲将要离我而去,我有点开心,原来我还有心,我还会伤心。
这是我自懂事以来最伤心的一次了,比小时候犯错时被父亲吊打5小时带来的痛楚还伤心,比大学分手时还伤心。比母亲离开人世,下葬,扫墓还伤心。我很思念母亲,想到母亲时我的心头总会有微微涟漪,泪水打转,但是我从未梦见过母亲。
在母亲离去的那一年,亲戚总是说他们梦见了母亲,我很羡慕,我也想母亲,但是母亲却从未在梦中出现过。我是个爱做梦的人,我几乎每周都会有3、4天在做梦,各式各样的梦都有,但是没有一各种出现过。是我不记得了么?虽然醒后我对梦的记忆都很模糊,但是却没有母亲的影子。
我只能在我清醒的时候想念母亲,在我孤独无助,在我遇到困难,在我压力太大想抱怨的时候想到母亲。只能自言自语的对母亲倾诉我的烦恼。
快7年了,我还能记忆起母亲的脸庞,那张母亲笑容灿烂的脸庞。不知道我现在这么没用,还是一个人,不知道母亲会怎么想。儿时母亲对我可谓操碎了心,给予了能给我最好的,而我却没有变成她所期望的。
母亲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好不容在我快读完大学时能够退休享享清福,然后意外总是那么令人讨厌的未请自来。母亲小时候总是对我谆谆教诲要努力,人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世界是公平的。但是在医院的最后几天,母亲却突然抱怨世界是不公平的,母亲对世界的眷恋曾一度让我恨透了这个世界,转而恨透了自己,恨自己的没用。
然而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父亲也因为母亲大伤元气,父亲在母亲生病的时候放弃了工作,陪在母亲身边大半年,一直不离不弃。而我却没能帮上什么,我本事个寡言内向的人,对于爱本就难于说出口,最终我也没有想母亲说出我的感情。父亲与我,还需面对未来的生活,我也只能把未能对母亲敬的孝,一并向父亲回报。
我是思念的母亲,2018年来临,已经过去7个年头了,而我却越来越思念母亲,也许是因为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增长,终于明白了亲情的含义。我会一个人在出租屋内,自言自语的和母亲说说话,可笑的是之前我都没有为母亲做些什么,到现在还想再母亲这撒撒娇,吐吐苦水。
我时常在想要独自前往母亲的墓碑前,手捧一束花,放在母亲的墓碑前,帮她擦拭风雨的痕迹,站立着像多年的朋友一样,像爱德华德一样,有说有笑和母亲说说话,说说这几年我的经历,说说我来年的目标,说说我至今还是单身,说说父亲安好开心,说说亲戚们的近况。但是,太过于羞涩的我至今还没有做出行动。
2018年,新的一年,也离母亲的记忆更远了一年,对母亲的记忆太多,已经变的模糊,只变成“一句话”活在我心中——母亲对我很好,还有那照片上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