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最美

我叫伊人,在白雪纷纷的夜晚,我又想起了那并不遥远的往昔,想起了那让人无法释怀的深情厚意。

在漫长的人生岁月里,爱情是一种难以捕捉的情绪。它没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准时,你无法估算它的降临,当你在心里一遍遍找寻爱的足迹,可它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和你躲猫猫,来得如此迟缓,让你等得心急。当你一个人呆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满腔的寂寥就像突然要绝堤的洪水。这是求不得之苦,这是爱不得之悲。

谁都渴望爱情的降临,可事实却是它已经来临我们却全然不知。

20岁那年,我遇见了我不认识的爱情。

还来不及做好迎接爱情的准备,它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身边,与我肩并肩坐在一起,和懵懵懂懂的我谈天说地。他的出现像夏日的雷雨,像冬日的暖阳,像一把冰冷的刻刀,在我的心头刻下了一个简单又复杂的字——爱。

1

当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我人生的中心就是他们,他们自传,我绕着他们公转。后来他们分开了,我人生的轨道就凌乱了,慢慢地,在嘲笑和狎侮中,我学会了自传。只有自传没有公转,这样的人生是极度高效的人生。

正是因为这样,对于同龄人无法掌握的知识,我总是能够在极短时间参透,所以应试教育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我在20岁就已经大学毕业,后到某豪华知名企业做管培生,被领导看重得以任用。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我就取得了正式的聘书,成为这个企业的一员,拿到了很多人羡慕的高薪。

2

他的出现不是在残酷的职场,是在那些你所有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或平凡、或梦幻一般的地方。

第一次看见他是在那个初雪的夜晚,纷纷的雪花落下,路面很滑,我就没有开车,而是散步走回公寓。从公司到公寓的距离不到一千米,所以每次心情烦闷,我都是一个人沿着这条车水马龙的路一路向北,走回小区。看见不同颜色的霓虹灯,看见街上各色的行人,看见路边乞讨的老人,我就告诉自己,当你羡慕别人的生活时,说不定你自己也是万千人羡慕的对象。生活就是这样,忍无可忍还是要继续忍耐。

放开思绪的闸门,任它在天南地北遨游。随着思想的放飞,脚下的步子也逐渐轻盈起来。

就在心情变好的一瞬间,我的脚下一滑,身子不听使唤的倒在了路边。手中的文件飞了一地,赶忙起来拾捡。庆幸没有摔残,不然孤身一人的我,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该怎么办。

我苦笑着一张一张捡,却发现捡完之后少了一大部分资料。抬头一瞬间,一张陌生的面孔,对我微微一笑:“雪天路滑,当心!”将那些资料伸手递到我的手中。

“谢谢!”我面无表情的道谢,之后匆匆离开。

经过多年自己独身一人的生活,我知道人要想在别人眼中活得光鲜亮丽,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尤其不能向人展示血淋淋的伤疤,和那颗脆弱的一碰就碎的灵魂。越是外表坚强的人,内心却越是柔软脆弱。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他于我是一个陌生的帮助者,我待他如陌生人一般冰冷客气。

3

世间的事情总是很奇怪,像冥冥中有神灵在操纵一般,不知道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有没有发现,当你邂逅了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之后,总是会在有意无意间经常看见他们,自从第一次碰面之后,他好像就成了你的一部分,我生命中的他就是这样。

在很多个日子的上下班路上,我都会碰见他,他总是微笑着向我点头示意。通过这些瞬间的相遇,我看清了他轮廓清晰的脸庞、立体的五官,读出了他眼中善解人意的神情。也是因为他,我貌似第一次在陌生的城市里有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凑巧的事,我最享受的周末午后时光,他也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每个周末午后,我会选择寂静无人的城市公园的一隅,安静的充满书香气息的图书馆一角以及小区楼下香气氤氲的咖啡馆,在那些地方独自一人,安静的度过一个下午。什么都不想,尤其不会想工作,有时候会特意关掉与世俗连接紧密的手机,拿着一本时下畅销的书籍畅游在作者的思想中,与他亲密交流。或者抱着笔记本电脑,与它进行心灵的沟通和交流,自己与自己对话。

据心理学家研究,说有的人就是适合交际的人,通过交际恢复自身的精力,而有的人却是通过独处获得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很明显,我就是后者。我觉得这样的午后时光是惬意的、奢侈的、不可或缺的。

而他总会在我对着书本、电脑疲劳时,抬头的一瞬间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渐渐的,我们熟识了起来,一起在结束一下午的安逸之后,肩并肩走回小区,我们住在同一单元,我是六楼,他是三楼。

4

这样默默的过了两年,我对他的了解也仅仅只是我们住在同一单元,我是六楼,他是三楼。他也是独身一人来到这里打拼,也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思想,我将他看成了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朋友,是蓝颜知己,而不是爱情。

我们从来不会刻意聊到眼前的生活,彼此的收入,只是聊聊离我们遥远的梦想、诗歌、音乐,有一搭没一搭的这样聊着。我认为我们是有共同兴趣爱好的好朋友,可就在两年后的那天晚上,我才明白事实的真相。

在两年后的有一个初雪之夜,他约我去小区楼下的炸鸡啤酒店喝酒吃炸鸡,说是这样过才对得起这样的日子。

那天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毛衣,趁着他的眼睛更加明亮。喝到一半,他对我说:“做我女朋友吧,伊人。”

我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后来只是傻笑着一言不发,一直到喝完所有的酒,吃完所有的炸鸡。

5

又一次肩并肩回到家里,却没有了以往的谈天说地。

又很多次在公园里、咖啡馆里目光与目光交错,我没有了以前的坦然,他却多了一丝炽热。我开始害怕的闪躲,也很少走那条一直散步的道路。

很多个无人、寂寞的夜晚,我开始不再想那些恼人的工作、憧憬的美好梦想以及书中美妙的句子、诗中优美的意境。在脑海中出现的是他愈发挺拔的身姿,愈发英俊的面庞。

每次我的思绪这样游走,最终都会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其实我也是喜欢他的。

两个月无言以对之后,我又一次走上了那许久没有走过的街道,耳旁徐徐的晚风,对面期待而遇的他。

我又成为了以前那个我,心里多了一丝温情,他的眼里是愈来愈多的炽热深情。

6

又是一年后的初雪之夜,他又一次邀请我去了那个炸鸡啤酒店,吃饱喝足之后,我们走到小区楼下。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他温柔的伸出修长的手臂,搂着我的双肩,那温暖的唇落在了我的额头,此刻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他那双炽热的双眼,在我的心里烧成了一团火。几秒钟之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去我家里坐坐吧!”

我对他深夜提出这样的请求有些生气,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一个人跑上楼,不由分说的任由他在空荡荡的黑夜里矗立。

7

后来我就搬家了,搬到了不能遇见他的另一个小区,确切的说是把自己的心搬离了他的世界。

我没有再联系他,他也很知趣的再没联系我。

从那以后,我的下午时光还是像以前那样独身一人,我依然还是那个风华正茂的我,有些年轻曼妙的身姿,淡然恬静的脸庞。很少再去那些曾经一起去过的公园、咖啡馆,但依然是这个城市的其他公园、咖啡馆。偶然抬头还是会想起曾经的往昔,却再也没有遇见那双炽热的眼睛。

8

世间刚刚好的爱情真的很难遇到,并不是当你需要它就出现,却常常是它出现了你不知所措。

越是在心里渴望一份完美无瑕的爱情,却在生活中拼命闪躲,顾虑太多。当你真正失去了,才知道那份爱情弥足珍贵。

我从来不曾怪他再没有找过我,因为我对于爱情太过愚钝。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而他却一直陪在我孤寂的时光,难道这不是他表达爱我的方式吗?

他一直习惯着我的习惯,我却认为理所当然。后来听朋友说起他,才知道他之前一直是一个宅男。除了工作,就是运动,还有那把挂在家里视为珍宝的吉他。当他邀请我进入他的生活时,我却当做无礼丢下了充满渴望的他。

我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没有走到最后的爱情都是上天给我的锤炼。也许他并不是我要找的冥冥中注定属于我的那个人。

感谢他陪我度过了三年的孤独时光,感谢他教会了我默默爱一个人,感谢他的存在和离开都是那么平静,没有撕心裂肺,甚至连我心疼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你已经在我心里凝结成一幅水墨画,意境深远寥阔,泼墨的潇洒大气化成我每日呼吸的空气,愿你最终找到幸福,找到人生的归属,找到比我懂你,会疼爱你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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