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130路车拐了一个弯,转到吉林大街时,两旁的树叶已然黄红相间,鲜衣怒马般直指蓝色苍穹,金黄的落叶层层叠叠铺满了草地。米站在车窗前,心里隐约记起一首诗:这满天落叶,不知是风的追逐,还是树的不挽留?
下得车来,米的心神还有些恍惚。从来没有哪一年,这么细致又这么紧张地等待着一个冬天的到来,是因为心闲得有大把时间来观察世界了么?还是自己将一个人面对就要到来的漫漫寒冬?从进入九月开始,米就发现天变高远了,云变旖旎了,而树们虽然没有夏日里的勃发之气,但却迟迟不肯变黄。等到这一树金黄呀,好像时间已消磨过去好久了。
她暗自嘲笑自己的无聊。可是,能看见一朵清晨还在怒放的牵牛花,一只只在人行道上步履匆匆的蝼蚁们,一片片安静落在树根旁的黄叶子,于奔忙于工作和生活里的她,却是一种难与言表的小确幸。就当自己既容得下现实的苟且,也能邂逅偶然的诗意吧。
她扯了扯厚厚的围巾,打算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北国的秋风吹起来着实凛冽。故乡的冬天从没这么冷过,可是暂时是回不去了,想也没有用呢。
脚踏在松软的落叶上,挲挲作响。她想起茶课上,老师说秋天树叶变黄是因为叶绿素变成了叶黄素,叶黄素变成叶红素树叶就红了,当叶红素变成叶褐素时,树叶会产生一种叫“脱落酸”的物质,然后就落叶了。哦,原来这满地的落叶,既不是风的追逐,也不是树的不挽留,根本就是一种自然现象嘛。万法自然,唯人多情!
米于是加紧脚步,很快穿过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