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看到莲,实属不易。我也是十一二岁时在首府青城公园才第一次望见她。记忆中,满池的碧绿,撑着大伞挨挨挤挤。那一朵朵粉白亭亭玉立随风轻轻地摇曳时隐时现。燥热的夏日,恬静的花。莲花那么大,那么美,那么远!惊鸿一瞥,永驻我心。
上了初中的我,才从宋代哲人周敦颐的《爱莲说》中读到了咏莲的绝句“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肤浅地认为自己就是作者隔世呼唤的“同予者”!莲花坚贞、圣洁,爱莲者洁身自爱。终于,我的情有独钟得以对号入座,欣然安放。
后来,我在多处看过莲。颐和园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拙政园的四壁荷花三面柳;西湖的映日荷花别样红。最难忘的是去年语文湿地年会后和朋友在白洋淀乘船赏莲。
白洋淀这颗华北明珠,烟波浩渺,水天相接。有经验的船夫划动着双桨,芦苇蓬小木船在清波荡漾三百多平方公里的辽阔水域里跌宕起伏。我这只旱鸭子,一双脚始终不敢踏实落入船底,眼睛却贪婪得丝毫不放过每一寸水面。在那水草丰美,鱼鸟成群处,丛丛绿苇轻摇曳,芊芊红莲姿婀娜,好一个野趣横生!
满心欢喜满心担忧,半个多小时后小船行至大观园。“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脚踏实地后,我就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向荷花奔去。
碧落留红,朱粉迎面,眼前如诗如画的荷花千姿百态,风情万种。东方欲晓的红莲,出水娇嫩的粉莲, 清秀柔美的黄莲,冰清玉洁的白莲,淡雅脱俗的青莲;小到可置案头的碗莲,大到平铺的叶子负重几十斤的南美洲大王莲,哪儿一朵都美得令人陶醉,令人痴迷。
我流连其中与莲亲密无间。柔情似水轻轻揽一枝莲入怀,相看两不厌;或是弯着腰凑上前看嫩蕊凝珠;侧着身倾听藏在群叶后的娇羞低语;直起身来高过头顶的荷花扬着恬静的脸,淡然的姿态比比皆是;这边一枝独秀好奇地探出头,却又是含苞待放,一声不言,那边裙角飞扬,轻歌曼舞而又不失高雅风韵……就连那飘落凡尘的花瓣、尘埃落定的莲蓬都可爱至极。藕花深处,沉醉不知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