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日本詩人秋谷丰的詩歌《背包》。經曆諸多,生命依舊純粹,其本質就幾近於詩。
年少時,背上行囊,於薄霧清晨中行走,踌躇满志。那背包裡,是遠方,是夢想,是急切地想要經曆,又急切地想要成長的願望。後來,背包裡一度装满黑暗、哀傷——那是歲月的愁緒萦懷——曾如衰蓬般漂泊於塵世,在風起的時候偶然旋轉、於浮生若夢間跌跌撞撞,直到多年後才漸漸學會褪去輕狂。
年老時,背上行囊,於日暮黄昏中歸來,一片安寧。那背包裡,或應有盡有,或一無所有。但终於明白,這一路的經曆,好的壞的都是風景。無論曾怎樣探索,一切終究如同雲影掠过。曾經的可觸摸、可環抱、可擁有,都終於在此刻化爲記憶。此時,若駐足回望,或可看見朝飛暮卷,雨絲風片。
秋日裡,除了秋葉繽紛,還有秋花開得正盛。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職業高中時,校园里遍栽的荷蘭菊。那是一種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花,就好像山路旁盛開的黄色的雏菊一樣。最開始聽到“荷蘭菊”這個名詞時覺得很洋氣,也很浪漫,總會讓我聯想到荷蘭的黑鬱金香,然而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個秋日,看到校园大小路邊怒放的紫色的花叢,真的被那紫色小花的随性、堅毅、陽光打動了。平凡得常常會讓人忽略,普通得常常會讓人漠視,但在秋日的肃杀中依然努力地綻放。今天上午,當我在小區院外的路篱邊看到熱烈盛開着的大片大片的荷蘭菊時,好多年前聽到的一首歌——《怒放的生命》的旋律很自然地回響在耳畔。
雖然我們的國慶假日不那麽名副其實,但畢竟也應該算是假日的,上了两個半天的課,今天晚上又要上自習了。休息一整天,晚上還要到校上自習,這樣一來,整整一天心中都不免有些焦躁,這樣的休息日似乎就顯得不那麽完整了。但無論怎樣,周日的晚自習總還是要有人來深入的,即便我不來深入一定還會安排别人來深入,將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嚴格地講,節日和假日還是有區别的。我個人的看法:假日是放假,是供自己自由支配的時間;莭日是有特殊意義义的日子,但不是所有的節日都能放假,都有供自己支配的自由的時間。我也說不好即將过去的七天是節日還是假日,抑或是人們常說的節假日,但不管怎樣這七天對我和我的學生們而言是苦累異常的,非但没有節假日的自在随性,反而比正常的工作日、學習日還要加倍地乏倦。
前年五月,女兒給我買了亚馬遜的kindle,很早就知道有電子書这回事兒,但我更願意看紙質版的書,特别是寘靜的夜裡,罩在柔和的燈影裡,捧一卷閒書,手指感知着書頁的柔順,偶尔也會聽到輕翻書頁的窸窣聲,而且讀紙質版的書讀到困倦了,便可随即去睡,而且睡得安穏。但有時外出,kindel還是用得着上的,或者是做一些特殊情事的時候,電子書也能派上用場。两年多來,kindel裡也存了一些書,比如《明朝那些事》《耶路撒冷三千年》《芳華》《陆犯焉識》《化身》《平凡的世界》……就是在電子書上讀完的。我喜歡讀紙質版的書,但我不排斥kindel電子書,我衹是反感在手機上閱讀。有些書是可以一讀再讀的,無論是紙質版的還是電子版的,而且每一次閱讀都能讀出、悟出新意,那或許就是人們通常所説的經典了。卡尔維諾曾給經典下过一個定義——經典是那些你經常聽人家説“我正在重讀……”而不是“我正在讀……”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