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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六章 一片黑暗
人未到，声先至。爷爷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心。
我知道爷爷很疼我。
可我却没有答应爷爷的呼唤，我想爷爷只能看到跪坐在地上的我吧，毕竟奶奶现在躺着也同地上的草高度差不了多少。
不一会儿，爷爷父亲已经跑到了我的身边，我的眼睛只是呆滞的盯着，视线的上方出现了几个鞋头，还有呵斥呵斥的喘息声。
他们是跑过来的，没有人问我怎么回事。
父亲看到了躺在草地上的奶奶，急切的问了我一句：“怎么回事。”但是这股急切在我听来有种强硬逼出来的感觉，很奇怪。
然后她蹲在奶奶身前，他摸了摸奶奶的脸颊，我知道他手中的感觉和我手中的感觉一样。他静止在那个动作，然后。
父亲也同我一样，跪在奶奶身边，我和他一左一右，奶奶夹在中间，也许这样子奶奶能稍微暖喝一点吧，因为我抓着奶奶的手渐渐地感到她的体温越来越低。
父亲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不停地哽咽着，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也不说话。
对了爷爷呢？
我抬起头，爷爷站在父亲的身边，但是眼睛，却是盯着我看，恶狠狠的。
爷爷确实是恶狠狠地盯着我看，而且眼神透露出一股厌恶。
就是这种眼神，从小到大我没少受过这种眼神。
憎恶，嫌弃，讨厌，恶心。
这种眼神我可以读出来的，我好怕，为什么我能读出来呀。
我记得，这是别人的眼神呀。
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认识最疼我的爷爷。
我看着爷爷的样子，我愣了，我心里已经崩塌了，最疼爱我的爷爷，我心里最大的支柱，同奶奶一样，突然就崩塌了。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一个眼神便什么都明了了，比如现在，再深厚的情谊，从这个眼神的出现，也就全部埋没了，我感觉...
爷爷想杀了我！
风冷冷的。我有点发抖，这是夏天。
我没说话，低下头趴在地上静静的往后倒退着爬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很怕......
我在怕什么......
我好害怕，为什么你们都要离我而去，我不敢再看在那边站着的那个人的眼神，那个人的眼神，看得久了会让我的心脏懒得再跳下去，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啊......啊......”
身前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带着怨恨，充满愤怒，喊声持续了好久好久，知道声音都沙哑了。
这个声音是父亲的。
我没有看他们，我没敢看他们。
我无法承受我唯一的世界崩塌，这是我活下去的依赖呀。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一个景象，一个人影。
夕阳刚刚好落在他身后的位置，黄灿灿的，橘色透着他的发丝照射到我的脸上。
：“爷爷觉得你可能是神仙呢。”那个人影说。
爷爷？爷爷？
对了，眼前这个盯着我看得人，是最疼我的爷爷呀。
我正在沉思间，突然左边胳膊传来一股剧痛，我飞了起来，我肯定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我的左边，怎样了一下，导致我飞了起来。
抬起头，我看到的是，一个还停止在踢腿动作的父亲。
一股哭腔夹杂着哽咽声：“你眼睛是瞎了吗？你看清楚这是你奶奶呀，你为什么要杀了你奶奶，以前你好歹有人性，你真的要我多年的对你的信任和疼爱都白费吗？”
他语无伦次的大喊着，眼眶里不停地流着泪水 我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坐在地上捂着疼的发烫的胳膊。我看着他，呵呵！又是这种眼神，这种熟悉的眼神。
：“呵呵。”
父亲笑了，笑得很轻，很无力，似乎也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笑：“你也知道内疚了？你奶奶死了你清醒了？你还知道内疚？你往后躲什么呀？你再躲呀？你躲呀？”
伴随着父亲的声音，我的胸口又挨了一脚。
：“当你再次看到奶奶的星星，就见不到奶奶了！”
耳边又响起了一声慈祥的声音，是谁？我好疼，我的胸口好疼，心里也好疼。不是我，是星星，对了是星星。
：“不是我，是星星，是星星，是星星干的。”我大声地喊着，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我只知道我的世界已经塌了。
我应经快要疯了，那让我一直割舍不下的人啊，我一直依赖着他的人那，慈祥的笑，抚摸着我头的手，一幕幕那样温暖。
可现在，一个似魔鬼般打骂我，一个疯狂的怨恨的盯着我看，我只想知道，我干什么了，我错在哪里了？
还有一个很爱我的人，刚才问我想吃什么饭，现在...他睡着了。
：“秦汉，你给我住手，你疯了？明天才是二十二号啊！你残魄不全，能不能给我冷静点，”
耳边一声怒吼，加上一段我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咒语。
我身上连绵不绝的击打突然停了下了，是了，刚才那个人一直发疯似得踢打着我。我突然觉得有人抱住了我。很暖和，他抱得很紧，但是，我很疼。
我抬起头，毫无意识，我只想看看是谁抱着我，我想着，我已经被打死了吗？，抱着我的是魔鬼还是天使呢，我听说天使很善良他应该不会弄疼我。
眼前是一个头发蓬乱的老人，他的脸轻轻地蹭着我的额头，他眼角流出的泪水和我脸上的泪水交织在了一起，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了地上。
：“小天，没事了，不哭了啊，爷爷在这里呢，是我们错怪你了，爷爷以为他又出来了！”爷爷安抚着我。爷爷？ 对了，这个抱着我的人是最疼我的爷爷呀。
他又出来了？
风儿又过来轻抚着我的头发，我看着额前的头发轻轻的摆动着。
他， 是谁！
爷爷用手捧起我的头，他看着我的脸，而我却迎上了他的目光，暖暖的，好舒服，这种被灌入了不知什么力量的眼神，让我很舒服。我有点累了！
站在一边的那个人，似乎突然睡醒了一样，动作缓慢的蹲下来也搂着我，轻声地哭着，不过反应看起来还是一如以往的迟钝。我记得他。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繁星点点，月下凉风习习，我跪坐在地上，爷爷和父亲抱着我，在青黑色的地面，不远处，奶奶躺在那里安详的睡了。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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