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着腰,他也弯着腰,一起低头看着寝室的灰色水泥地面。
“你说它是怎么翻过来?”我说。
“不知道啊。”
“它死了吗?”我说,一边对着它吹气。
“你看你看,它的足还在动,明显没死嘛。”他也和我一样对着它吹了口气,它四脚朝天在那挣扎着,移动不了一丝一毫。
“但显然,离死也差不了几步了。”他说,“毕竟天气冷成这样,它还没有衣服穿,真是难为了。”
“说实话,我感觉挺恶心的。”我说,站直身打算干其他事,“所以要不处理一下?”
“不,我们别管它了。”他说,也站直了身体,“说不定它想自己在那静一静,我们就不打扰它了。”
浴室的热水器加热声停止了,“滋滋滋”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我洗澡去了。”我去拿换洗的衣服。
浴室的热水真热,在这么冷的天,喷头淋浴的水洒在在身上,舒服极了。
然后是他洗澡,我爬上寝室的床。
11点半了——
室友出来,准备关灯去睡觉,他刚爬了一半——
“哎,那只蟑螂怎么样了?”我问他。
“死了。”他回了我一句,“脚已经一动不动了。怎么了?你要问这个?”
“哦。”我说,“没什么。”
“嗯。”他继续爬上床,“晚安。”
“晚安。”
窗外的街道闪着匆忙的灯,时不时还有人大声尖叫的声音,我们两个进入梦想,底下是在冬天死去的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