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村落,他们以豆芽为生,不过这并不是豆芽村这个称号的主要由来,而是村里的人都似豆芽一样,要么东偏要么西斜。
某天,村里来了一个脖子笔直的人,大家面面相觑,决定要把他赶出去。
大家告诉这个年轻人,说他的脖子歪了,这跟村里的人格格不入,希望他离开。
可他知道,他追求的财富、学识、姑娘都在这个村子里,于是他心一横,把脖子弄得软趴趴的,才得以留了下来。
他曾得意地想着,他的脖子甚至可以任意东倒西歪了。
后来,他后悔了。因为想要在这个村里追求他想要的东西,脖子必须是硬的,哪怕是歪的脖子。
旅客发现了一个深渊,里面黑压压的一片。
相传,这是天使的诞生之地。这不,又有一只天使从深处飞了出来,昏暗里的一个白点越来越大,在混沌中显得格外醒目。
旅客虔诚地问:是不是想要成为天使,就必须得经过深渊的历练?
天使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飞走了。
苦恼的旅客为了知道答案跳进了深渊……
原来这里挤满了恶魔,怪不得深渊黑压压的一片。
小孩问智者:我到底该怎样才能成长为一个完美的大人。
智者回答:你要像这颗小树一样,不断地经过修剪才能高过别的树,最终成为参天大树。
树说:我不想被修剪,很疼。
智者:你会长高啊。
树:可我并不想长高。
智者:你不想索取更多的太阳,更多的露水吗?
树:不想,我只想早早地枯落在泥土里,你太自以为是了。
智者:我让你活的久一点,这是为你好。
树:在我们的世界里,活的久是会被雷劈的。
这种女人我们见多了,听说亲一下就会醒过来。
于是我们轮流对着她的嘴“嘬嘬嘬”地亲了下去,直到她嘴上全是我们的口水,却还是不为所动。
鸭子:“哎呀,据说要真爱才能把她亲醒,看来我们不是。”
蛤蟆:“不止是真爱,还得是王子哟。”
我:“真爱难道是王子的专属特性?”
说的好像也是,在我们这个森林,年年都有沉睡的公主送来等着被王子亲。不过这一届的王子有点少,公主有点多,市场供不应求。
为了验证这个说法,我让巫婆把我的外表变成王子,不知道假的行不行。
谁知我刚靠近她,咱两的唇就像有吸引力一样紧密地贴在一起,她终于醒过来了。
我慌得很,巫婆的法术一过我就要变回屎壳郎了。
老人对怀中的孩子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传说有座塔,塔顶可以够着星星。我年轻的时候啊,好胜心强,发誓定要登上那塔顶摘一颗星星。
起初我在塔门口碰到了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哭哭啼啼地揉着眼睛。小孩说父母不给他面包,非要他去塔里找东西吃,他又饿又怕,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家。
接着我遇到一个背对着我的年轻人,那人焦急地一直往头顶望着,像是一直在等待。我问他在等什么,他说在等他心仪的姑娘,那姑娘去了塔顶还没有下来,也忘了等了多久了。
然后呢,我又看见一个倒立的人。我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做,他解释说世界是他的敌人,每件事总是朝着他期待的反方向发生。他对此感到无能为力,但是如果他倒过来,这样就好受多了。
后来我踩到一个睡觉的人,我以为把他弄哭了。他说没关系,只是很累,他需要一直沉睡下去。他还说,他惧怕时间,只有在梦里时间才不会流逝,他在回忆里寻找蛛丝马迹,把美丽的片段拼凑起来,好把自己永远停格在那些幸福的瞬间里。我怕他的泪水把我淹死,就赶紧离开了。
终于啊,我快登上塔顶了,有个老人挡在了我面前。老人说,他住在这个地方好久好久了,一直提醒路过的人,摘了星星就永远回不去了。我犹豫了好久好久……
孩子好奇地问:那摘了没有?
老人苦笑:我回去了,出了塔才发现头发都白完了。
我喜欢栖息在同时挂着太阳月亮的树上,慈悲地看着这群孩子们。他们不会生老病死,也不会悲愁痛哀,他们在这里永远的嬉闹,也永远不会长大。
有一天,小希尔骑着飞毯过来找我,说是她发现无法做梦了,让我把梦还给她。
我刚开始全力地婉拒,直到她指着我,骂我是小偷,我最终还是把梦还了给她。
我说,你会在梦里感到寒冷饥饿,那并不算一个好梦。
她说不怕,接过梦就回到面包做的房子睡觉了,再也没有醒来。
流浪者流浪到了一个奇特的王国,那里全是小孩子,连大人都是长者胡子的小孩儿。
虽然这些孩子都有天真可爱的脸,日子却过得落后贫穷,一天到晚离不开砍柴轧井。他们把辛苦劳作的成果堆放在一起,吃大锅饭,喝大桶水,按需分配着一切。
国王热情款待了流浪者,流浪者为了获得收容,向国王提出了建设计划,这片土地有相当大的发展潜力。
时过境迁,这个国家修建了铁路,大厦云起。市面上有了货币的流行,也有了金融的概念。阶级开始显现出来,有了群体的划分,也有了高低贵贱。
随着孩子们的武器跟矛盾越来越激进,这个国家终于爆发了战争,流浪者匆忙逃了出来。
他才想起来,他原本的国家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流浪的。
当他被人从船上抛向大海的时候,他的眼里充满了惊愕与疑惑,不懂为何会被妻子和好友背叛。
在经过剧烈挣扎后,意识随着光线开始模糊,周遭开始幽暗。他尝试着呼吸,海水在胸部涌动着,这种清凉感使他无比惬意。
直到光线完全消失,他已沉淀在无尽的黑暗中。由于看不到边界,他确信自己是自由的。也正因为只有黑暗,他觉得什么都看到了。
原来沉在人的心底是这样的感觉,他这样想着,直到触碰到了海底,瞬间被压力撕成碎片。
自从太阳消失后,人们都摸索着过日子,大家都在闭着眼睛寻找光源。
某人发现了这一点,她很不解为什么其他人要闭着眼睛,只要他们睁开眼睛就能发现他们已经被照亮了。可是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因为人们已经忘了眼睛的存在,他们相信光是可以用触觉感知的。
这让她感觉非常孤独,直到她真的遇到了光,那时她自己也被照亮了。
她兴奋地对光说:我终于找到了光。
光说:我也是。
我喜欢把脑袋贴在车窗上打盹,并非单纯是为了找个依靠,而是喜欢它有节奏的震动,好让我的思绪变得有条不紊。
我常在心里感叹,这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催眠曲。
列车开进了一片迷雾中,朦胧的烟气氤氲在窗外,一颗颗树掠过我的眼睛,把我的目光打的散乱。
恍惚中,烟雾勾勒出一个个人影,像树一样消失在我的眼角……
有好多我认识的人,他们都微笑着看着我,穿着初次见面的衣服,没有一个人跟我告别。
也有好多我自己,背书包的,带眼镜的,留胡子的……他们向我挥着手,有哭的,有笑的,也有笑着哭的。
窗外开始模糊不堪,突然觉得这一生追求的太匆忙,还没来得及学会珍惜,真是遗憾呢。
“各位旅客,鬼门关到了,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梦里妈妈跟她讲了好多故事:
会说话的树,海里呼吸的人,能够到星星的塔,还有那个雾中列车。
被冻醒后,她拼命回忆那个怀抱的余温,直到妈妈飘渺的声音在脑海中消失殆尽,她才回过神来。
她是个孤儿,要是那个偷梦者真的存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