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光银(江河微清风)
清朝末,村里有个混混,名叫懒民,本事不大牛逼吹得一套套。说自己懂道术,能上天见玉帝为民请愿,敢下海请龙王降雨,更重要历害的是在夜里能抓几个厉鬼来为他耕田作地。
事实上他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只是个又懒又不守本分的难民,连老婆生活不下去跑掉了,儿子也养不活只能靠亲戚邻居这家一餐那家一口养大。自己经常跑到偏僻点的山村弄点小把戏唬弄唬弄还没有开化的山民,骗点吃喝。若是能骗来点钱,不是嫖人家贪钱的媳妇儿,就是赌得个没日没夜底朝天。
话说回来,这懒民懒归懒,可他自己一身装扮还是挺讲究的。穿着一件书塾先生才穿的灰长衫,每天早上一头长发梳得整整齐齐,小心翼翼地编好长及大腿的大清头发辫子儿。
某天,懒民又在一山民家骗吃骗喝。夜里这户人家在松油柴灯下聚满了一大厅看热闹听他瞎忽悠。他吹一次制服厉鬼的经历,讲得绘声绘色,上窜下跳地比划着如何难对付那厉鬼。
听懒民瞎掰的山民也是各色各样有老有小,有的人是真相信有这么回事佩服得五体投地;有的胆小的在讲到惊悚处被吓得尖叫起来;有的是半信半疑;甚至有的是完全不信,在那文化信息闭塞的年代就图个娱乐,像我们现代人看电影一样。
懒民吹得尽兴起身准备回家时,凑闹的人群中有人说,懒民今天这么晚了,不要在路上又碰上什么厉鬼,要不就在这住下吧!懒民吼咉咉地回答道,我什么时候怕过厉鬼,在谁家住过,只有厉鬼怕我,走夜路山路那还不是鬼神让路。
当天夜黑风高,山中静悄悄,路边的长茅草偶而被风吹动响起点声音,懒民继续往前走。不对,好像是身后还有沙沙作响的声音,懒民心想到。往身后回头看,还是那些长茅草。壮壮胆加大步子继续往前走,可这沙沙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一停下步子声音也跟着停了。这样走走停停好几次,懒民的心中也越发悚。走到在一平阔处,懒民停下脚步,口中说道,是人还是鬼?是人就赶快出来,不然被我用茅山道术制死不值得,要是鬼的话就不客气了。说完也没见动声,只见懒民手抬指朝天,举过双肩,在胸前方空划出一符,随即便几个抬腿上跳。奇怪,这沙沙的声音还大了起来,他一停下声音也停下。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不会今晚真的碰见厉鬼了吧?懒民心想到,拔腿就往家里跑去。
到家门口推开虚掩的双开大门,转身都不敢,便用后背把门靠实。正准备用门杠把门掩实,发现自己后脑勺的长发辫子夹在门缝中。急忙喊醒睡梦中的儿子拿来一把剪刀沿门剪掉,才从惊恐中清醒了点过来,心想今晚这厉鬼也太历害了,追到大门碍于大门神还把辫子抓一大把。
第二天早晨,懒民把大门打开,只见自己的半截辫子上用细麻线挂着的粽子叶。手一拿,这几张包过粽子的箬叶经糯米汁浸泡蒸煮干了后发出特清脆的沙沙声。懒民那个气啊,又不好意思发出。
刚好那时清政府在全国上下抓拿革命党人,见削了发的除了和尚就抓。懒民被抓到县衙,知县升堂审问为什么剪掉头发,他只是说不小心被大门缝夹断了辫子,不信可由他儿子作证。他儿子在大堂上说,是夜里被厉鬼追赶抓住辫子才用剪刀断发。知县听了后说,为掩革命行为,一派胡言,拉出去,判斩立决。
听村民讲,后来懒民被斩后不久,辛亥革命成功。民国政府成立后,懒民那儿子还因他爹作为国民革命家属受民国地方政府重用。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原创作者:姜光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