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散文就像一瓶匠心独运绵延悠长的陈酿。一揭盖,散发出它特有的清香。先是隐隐的香,你仿佛感知不到它的存在,继而色泽清亮干爽有劲,却滴滴渗透进你的心。你感动,为着它的绵长。你感动,你的魂都透着那股香。我爱极了它,因着它如一串音符,一串有灵性的天籁,一噜苏拨动着我的心弦。那种震慑,总让我心颤颤的疼,为这岁月的流逝,不饶人。
三毛的母亲偶然接到同学的邀请函,去参加同学会,一向不多言的母亲像被这封信打开了回忆的水坝,开始笑,开始有生机,日夜盼着那天的来到。故事也开始随之展开。唯一令我不解的是,作者为什么要写“母亲为我织衣”。此事看上去似乎与主题并不相连。后来一想突然悟到:原来母亲因家境难堪,所以只能做白布织的衣,而当“我”为得不到心爱的粉蓝色衣服而嫌弃母亲时,母亲痴痴然的模样透着自责。贫穷使母亲操劳万分,因此,写出了岁月在母亲身上的变化,由少女渐渐老去。
让我心疼的,还有因赶不上车,母亲发疯似的喊同学的大名。那一刻,母亲的身影因雨水打得模糊了。岁月的镜头将母亲拉回年轻时候,那一个个名字都是母亲心中星星点点残存的——青春的回忆啊!那种渴望,那种歇斯底里,是母亲不屈于岁月的吼声,一声声、一个个、一次次刺疼了读者我的小小心灵,心中的汪洋,再不能平静了……回到家,母亲又换上家居服,为弟弟喂奶,干家务活,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那梦过于真切,真切地如同从未发生一般。本来嘛,浮生若梦,青春本是一场若真若幻的欢笑,听得真切,但一阵风吹来,就没了。我笑笑,那风原是光阴与时间罢了。
三毛优美洁净的文字,如满天花雨般震撼,又不失细水长流的温暖,甜与涩,真与假,虚与实,只不过,南柯一梦。
哪个母亲,没有当过少女,哪个少女不会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