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下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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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今天的思品课,我都快忘记了我曾经一直有梦,我曾经也为了这个梦而拼搏,我曾经也有着一个让我坚持的初心。而现在的我却甘愿堕落,每天无所事事,即使觉得每天都在忙碌却毫无意义。听着老师在上面讲着自己的初心,不断的问着自己你的初心呢,被你掉在了哪里。下了课,在跑道上看着慢慢落下的太阳,看着跑道上的人群,它好像还在哪里没被捡起。

“你们来到这里,不管是出自怎样的目的,可能有些人只是为了逃课晚自习,但是我想说晚自习远远比你在这里更舒服,也可能你是觉得很帅气,我也想告诉你,在这里训练的你们会很丑更没形象,还有可能你是喜欢体育为了体育,那我想说可能之后有一段时间你会讨厌体育。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你通往梦想的另一条路,希望你们可以坚持下去男生女生都一样,在这里你们会收获很多,我是你们的教练涛哥”一群人站在操场上听着这个中年男子训话,他没有一丝表情,给我唯一印象就是面瘫。“好了现在1000米热身跑,跑起来”跑完步涛哥又教我们热身活动40分钟过去“现在大家热身运动完了,今天第一天我们先适应一下,大家蛙跳过去10个俯卧撑再100米冲刺回来这是一组,今天我们只需要完成6组就收工”。

大家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男生超级积极,女生也不甘落后。结果才完成三四组的我们就不得不停下来,双腿发软都在颤抖,压根迈不出步子。“快 下一组继续,别停,才几组就不行了吗,一个两个的这点累就不行了,还不如早点回去”,我缓了缓站在起跑点蛙跳出去,刚刚跳了几步腿一软便跪下去了,自己爬起来继续往前跳。从终点跑回起点使了吃奶劲,明明自己在用力奔跑却觉得还不如走的快。“好了 今天训练结束,大家在操场慢走两圈不要坐”看着教练离开,所有人超有默契的坐了下来,可能我现在的大屁股就是这样来的,后悔死了。明明是南方初春的天,大家却穿着短袖汗水直流。那天的楼梯间出现了一群瘸子,扶着护栏一步一步的爬上楼梯回教室。在教室里坐着屁股都痛。这是2015年二月,那时候的我们刚刚进入体训队,都好陌生,都好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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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手臂幅度摆起来,步子跨大一点,最后200米,一口气冲完冲完”涛哥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操场。跑完800米的我们停在终点插着腰喘着气,涛哥走过来马着脸说“我说了多少次,800米最后200米是多么关键,咬死牙吧也要冲完,你们留着最后一口气干嘛啊,位下一组省力吗?”“不要啊涛哥,你都说最后一组了,又来”涛哥习惯性的看看表说“慢走一圈,最后一组”一眼也不看我们,虽然嘴里抱怨却还是走动起来,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嘴上说着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跑完最后一个800米,其他专项的同胞们也跑完了。涛哥说“今天完了,大家拿出垫子放松一下,吃了饭早点回教室上晚自习” 大家磨磨蹭蹭的从器材室拿出垫子,相互放松肌肉,这时候的我们不在像训练的时候那么慌张了,不知道是不是体育生的通病,反正那时候的我们就是这样,喜欢在操场上奔跑,却不擅长于各科知识,即使教练每天告诉我们,如果你们最后没有双上线,不管是什么,最后后悔的还是自己,我们却没有当回事。这是2017年的二月份,刚刚开学,刚刚选好各自的专项,那时候的我们都觉得高三还那么远时间还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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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放暑假,大家回去休息2天,星期一早上7点准时到学校操场开始我们的集训”涛哥通知到,集训一直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向往的,因为我们觉得很好玩,却没想到是地狱一般的存在。第一天大家新鲜感十足,南方夏天7点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每个人都到齐了,不管涛哥让我们做什么都是精力充沛,全力以赴。所有训练量都加大,最后的结局便是走一步痛一下,晚上睡觉不能翻身,第二天起床还得扒拉着床边起来。果然第一天是最齐的一天,之后再也没有来齐过。那个夏天整个学校除了知了便只有我们这群在操场奔跑的少年。不断的奔跑,跑到呕吐,只为了能长那一点点一点点成绩,可能就是长跑里的几秒,短跑里的一秒或者零点几秒。每天洗三次澡衣服还是能够拧出水,连内衣都湿完了。集训不长不短,有欢笑有哭泣,每天累成狗,好在也有进步。这是2017年七月份,挥洒汗水的日子,这个时候的我们都有了自己的一个梦想想为这个梦而拼搏,突然发现明天其实就那么近那么近。(这时的我有着一个目标有着一个梦,我想去一个偏远的地区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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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这几天休息好,调整好状态,在体考中,发挥自己最好的水平”涛哥说。“涛哥,你说我们能过吗,好心慌吗”。“我算了一下,都应该没问题的,不慌不慌,好好考,考完了,我带大家嗨”涛哥笑着说,我在旁边看着涛哥和男同胞们商量着喝酒,怎样才能把他喝趴。一直以来涛哥都不爱对我们笑,但是他对其他同学总是笑嘻嘻的,而且涛哥总是骂我们说我们是有多差,我总觉得涛哥对我们太严厉了,现在想想他也是为了让我们好好训练,嘻嘻哈哈的他的威名怎么树立啊。这是2018年四月初,这时候的我们结束了训练,整装待发。涛哥也不在吝啬他的笑容和夸奖,我们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每个人其实都不像面上那么平静。

“希望我们凯旋而归,不负自己,好了我们进站吧”涛哥站在北站外面对我们说。在进站之前我们找了一位大叔给我们合了一张影,我看着照片上的十二个人,这一路我们真的有经历很多,来了又走了,几十个人的队伍就剩下了眼前的十二个。总有同学问我为什么你们体训队感情这么好,他不知道的是我们有着多少相同的经历,有着相同的爱好,有着相同的梦想。我们就像战场上的队友一样,生死与共,从不计较。坐在候车厅,紧握着车票,离上车还有20分钟。(那张车票至今我还留着,放在钱夹里,每个看到它的人都问我它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如此破旧。其实它身上的痕迹是出发那天就留下来了的。)

四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到达了终点城市,它将见证我们的努力。去到住的地方,放下装备,涛哥带我们去体院转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场地,我看到了一大群和我们一样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势在必得。看到体院的学生,每个人都有着羡慕,这里是很多人的梦想。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考试进入正轨。本来信心满满的我却败在了第一场,三级跳考试失利,听着队友们的安慰,和涛哥的分析,虽然所有人都说着没问题,但是泪水却像关不上阀门的水,不断涌出,我知道这个结果只能怪自己,我每次训练都有一个习惯,跳出去之后总会往回压,涛哥也纠正过我无数次,我却总是怀着侥幸的心理觉得那只是一个小习惯,而这个小习惯却让我如此落败(不知道是否有体训生会看到我写的东西,如果有那我在这里希望你们训练一定要用心认真,不管是多小的错误,也一定要及时纠正)回到住处,走进电梯的我再也撑不住了,嚎啕大哭,我的兄弟们都站在旁边,却一句话说不出。中途有人按下电梯想走进来,看到蹲在角落的我,便默默走出去了。他一定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如此伤心。这是我第一次不顾任何人的眼光,在公共场合放声大哭。第一天考试下来,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是气氛却很沉重,没有一丝笑容,我们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有着遗憾。

不管是怎样的失落,考试也还正常进行,考试场内充满了喊叫声,打气声。带伤上场的不止是我,还有其他兄弟,我不是最严重的,记得他不想错过考试,为了考得更好连续打了两次封闭针,即使我们知道这只是短暂的止痛方法,即使他知道打完这个之后会有副作用,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只为了一个好的结果,可是感觉每件事都不是那么的如意,最后还是没有跑出好成绩,走出跑道一个大男孩抱着兄弟哭得像个孩子,说不出一句话。我还记得昨天考完100米出来的他,捏着我的脸,笑得比太阳还灿烂,他说没问题,虽然反手给他一下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这是2018年的四月体考进行中,沉重还是沉重,跟我们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外面还下着雨,跑道上还在飞奔,压抑的气氛蔓延在这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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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先去热身,这个天气还比较凉,多跑两圈,必须把身热开,把汗水跑出来,你不要慌,一定没问题的,你看不光我这样说,你师姐昨天过来不也跟你聊了吗,按照平时的来就可以了”涛哥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是我最后一场考试,一切成败都在这里,虽然在学校800米每天都在跑,早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却有点心虚。听从涛哥的安排,围着体院跑了3圈,不知是我太紧张还是怎的,汗水是出来了,可是全是冷汗,身体冰凉,并且我发现我岔气了。跑回涛哥面前带着哭腔说“涛哥怎么办,我好紧张,刚刚热身岔气了”,广播已经在播我那一组了。“没事,你不要太紧张了,你平时就跑得更好的,按照平时跑就可以了,我在外面看着你,快去检录吧”涛哥一边给我擦汗一边说。“大胆去跑,可别给我们丢脸啊,我们等你进去了就到终点接你”兄弟们笑着对我说。

自己稳了一把,拿着准考证身份证走进考场。这是我跑过最长的800米,跑完一圈岔气还是痛了来,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摆臂。外面传来涛哥的大声命令“最后200冲完,手臂挥起来”和平常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命令可是现在却充满紧张,我觉得哪时候的涛哥恨不得进来帮我跑完。手臂已经失去知觉,咬死嘴唇疼痛让自己清醒,冲完最后的路程。在我倒下的那一秒我的兄弟们扶住了我,他们比我还急,一直等在终点。走出跑道的我泪水还是出来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自己跑得怎么样自己知道,拼了那么久却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我的体考结束了,虽然踩着本科线过了,却离我的梦想远了一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失败,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回到住的地方,冲了一个澡,自己躲在被窝痛哭。听着他们在外面讨论着如何安慰我,泪水不断掉落,体训队女生很少,他们总是让着我,让着我耍横,让着我欺负,也保护着我不被别人欺负。我曾开着玩笑说我是你们的队花,你们这只是笑着说对,你是我们的队花。你们决定带我出去散散心,买好电影票,算好路程,让涛哥来做说客。我最后还是被你们连哄带骗给糊弄出来了。一群路痴在这个不熟悉的城市找着电影院,结果发现那个电影院离我们很远,坐地铁都要挺久,我笑着骂“真是一群笨猪,别把可爱的我给搞丢了”你们拍着胸口说有我们在呢丢不了你的。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挤人,但是我却有一大块空间,你们围成一个圈把我护在中间,让我好好拉着你们。抬头看着高大的你们,泪水又出来了,我埋下头擦掉泪水,不能让你们看见。看完电影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不知是谁提议骑单车回去,于是一群路痴骑着单车,看着百度地图,唱着成都,歌声蔓延在大街小巷,我摸了一把脸无奈的说“真丢脸”。这是2018年的4月体考结束,你们每天都在哼着成都,我们一起走完了三个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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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的我们,回归正常的学习生活,每天看着跑道,看着学弟学妹们训练总觉得自己少了一点什么。我不在无所事事,不在不把学习当一回事,还有两个月不到我便要进入另一个至关重要的考场,我每天学习学习,我想让自己更好一点。六月是一个重要的月份,无数多的人为了这天奋斗了三年甚至十二年。班主任叮嘱着考完一科扔一科,考完出来千万不要对答案。

如果说高考很紧张那么查成绩便是更紧张了。我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的手在颤抖,鼓足了勇气还是下不去手,最后我的成绩还是我朋友帮我查的。我也清楚的记得当我看到成绩是兴奋的感觉,我的分数超过了去年体育本科线30分,我兴奋的告诉我的教练我的兄弟我的父母。我以为我稳过了,可是老天并没有让我高兴太久,甚至我还没有从高兴里面缓过来,它便把我从天堂摔到了地狱,毫无怜惜。就在我拿到成绩的第二天体育本科线出来了,我的教练给我发来消息,那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惋惜,他说我和本科线差了一分。对一分,就是这一分把我所有努力所有梦想都给否定了。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我一个人躲在角落痛苦,责怪着老天的不公。每个人都在替我惋惜,甚至破口大骂,他们都曾见证过我的努力。失眠一直失眠,待着待着就哭了。尽管如此还得往下走。这是2018年七月,这是我最昏暗的一段日子,去过了天堂也去过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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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了选择,胡乱填了一个专科学校,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每天庸庸碌碌,毫无意义,总感觉自己在忙却不知道在忙着什么。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日子真的好难。我都快忘记了曾经那个在跑道上意气风发的自己。我觉得自己好像只能这样了,本想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吧。可是思品老师的提问让我开始怀疑这样的自己,凭什么要这样过,现在的你难道不应该更加努力吗,不应该有新的目标新的方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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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时光,即使最后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却让我收获了很多,一群可爱的人,一个明明活泼却爱装严肃的教练。在之后我也发现那是我遇到最可爱的一群人,那是我遇到最好最负责的教练,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们相比,这一切都会永远存在我的心里。

写下这些字并不是让自己继续堕落,而是为了让自己和曾经告个别。告诉自己这些真的已经过去了,你必须开始新的路程。留着哪里的梦我迟早要把它重新拾起,但是现在你必须过好当下。这是2018年九月尾一直在责问自己,一直在怀疑自己,想为自己找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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