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寒假大概是走出校门之后的最长的一次,也是最是热闹的一次。国家把所有人都留在了家中,一家老老小小整整齐齐坐在火炉旁边聊着过去,说着未来,但是我想起了那个从小陪伴我的人。
傻子发了一首歌,标明一句歌词“总有遗憾才会是美的”。对于这句话,我极反对,虽然没有和对方去争论,大概只是因为我觉得每个人的思想不一致而已。
15年冬季,对于我而言,大概体会最多的就是失去,失去一生的我最敬爱的人至亲。我一直以为,他会就那样一直陪伴着我长大,至少没有出乎意料的那样离开。病危时,我对父亲说自己民要回去看看爷爷,爸爸对我说他在家,病情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就真的以为父亲说的那样没有那么严重。
那些时间还会给家里打电话,想和爷爷聊天,爷爷的极度乏力,他大概是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在和我说话。我似乎也听出了爷爷气力,说的话并没有许多,就挂了电话。却没有想到那却是我和爷爷最后的一次对话。
我生日过后的第十天白天里,接到 了父亲的电话,我似乎可以清楚的记得那一通电话里父亲颤抖的声音以及我听到消息颤抖的手与止不住的眼泪。那种突然的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脸上,坐在办公桌前,一时间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总是不敢相信这个陪自己长大的人就真的离开了。买了回家的车票,靠窗的位置,看着眼前飘过的所有风景,回忆爷爷陪伴的时光。从前我一直以为高铁很快,那一天从上海到家的几个小时,我却觉得那样的漫长,是从黑夜到白天,再从白天到黑夜的漫长。
下了车,我总还是以为爷爷还只是病重,还没有离开我,他肯定还在等那个从小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孙女儿,这种幻想在我到达家对面的马路上,看到对面家中的灯火通明我才真正的明白,那个爱自己的人是真的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而我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想说的话都还没有说,要听的话也还未曾来得及听。
乡里的风俗,人走后都要请道士做法事,说是给故人超渡。我是一个不太有信仰的人,可是那一次我希望会有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可以没有病痛,没有争吵,一直快乐着。极少熬夜的自己,爷爷去世守夜的那三天,眼睛几乎未曾合上过。不是说为了尽孝道而怎么样,只是根本睡不了,只是不时的眼泪掉下。三天之后,爷爷被送上了山。回到家里身体几乎虚脱,只觉得头晕目眩,一头倒在床上睡下了,那天下午的梦里,我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了,只觉得内心难过,仅此而已了。
那一年我大概失去了很多,有些失去只能说是过去,而爷爷去世对我而言,是遗憾。过去与遗憾结果都是痛心,但是处理方式是不一样的,当我把一件事把它当成过去,那是我努力从生命中拭去的。遗憾的是我还会去幻想,如果再回到当初那个时候,我会去完成那个我未完成的事。对于未曾见爷爷最后一面,大概会是我一生最为遗憾的事儿,虽然让我更明白了珍惜,只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
和姑坐在屋后晒太阳,姑削着萝卜皮,我们聊着今年的疫情形式,聊着乡里人的变化。我看着厨房后面那棵杨梅树,想起了15年回家过端午,家里的杨梅树有几棵,但是由于自己回比较晚,所以只有那一棵还有着少许的杨梅,我很清楚的记得爷爷在树上为我摘杨梅的情节以及那些不太清楚的对话,仿佛就在眼前,是那么温馨,犹如当天下午晒在身上的阳光,那样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