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30日星期三晚,我有高三一班的晚自习,在评讲了作业、满足了学生看“长沙窑,大唐造”视频的愿望之后,时间刚好剩下50分钟,所以我们进行了一次随堂历史小测试,毕竟,考试的过程以及呈现出来的分数总能刺激到一些平日里表现不温不火的学生,而一套好的试题更能激发一些成绩优异学生的征服欲望。这套试题的选择题部分大部分源于新鲜出炉的江苏高考,25分的综合性试题源自四川地区关注度颇高的绵阳一诊,12分的开放性试题也是契合党史考察要求,15分的选考题则是2016年全国卷的人物评说类试题。
出于对学生的信任,以及我自身学习的需要,考试过程中我全程没有走下讲台去巡视,其实在我心里是有着这样一种声音的:如果到了高三,还妄想通过作弊以谋得高分的学生,确实不是我的“有缘人”。毕竟,我一直告诫自己:只渡有缘人。就这样,考试结束后收起试卷,整个二晚我都在卖力改卷,只是想在这个过程中更贴近学生,更了解学生的优势何不足,针对典型的问题我也可以立马将学生叫上讲台进行交流,所以,整个二晚,既要动脑,又要动嘴,更需动情……
就这样一份试卷一份试卷地改着,一字一句地读着,正当我正在为学生们不精确地答题术语而苦恼时,一份非常“漂亮”地试卷引入眼帘,其书写之工整,术语之精炼,要点之全面,与标准答案并无二异……我心都凉了半截,再看名字居然是K同学!一瞬间,我的内心五味杂陈!K同学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她性格开朗活泼,又总能逗我开心,对待老师也很有礼貌,我们文综办公室的老师都很喜欢她。但K同学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她在学习上比较懒惰,不肯下狠功夫,习惯上也有很多毛病,所以学习成绩一直处于下游。尽管如此,因其“乐天派”的性格,我大部分时间都纵容了她的坏毛病,直到这次测试,她真的触碰到了我的原则底线!在气愤之余,我立马把她叫上了讲台,指着试卷问她:“这是你自己认真写的吗?”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但却还是很嘴硬的说:“就是我自己做的啊!”看她这么硬气,我索性在讲台上拿了一张余卷给她,让她在我跟前重新写一遍。实际证明,虽然答案大体相似,但不可能与第一次写的完全一样。她无话可说,在我的谴责之后,她带着几分“没有面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下了晚自习,她没有如往常一样积极地等候我一起坐地铁,第二天上课,也不见她来办公室“晃悠”,就连在我的课堂上,似乎也是低着头,尽量避免与我眼神接触。下午从高一教学楼回高三,走到高三教学楼底的时候,碰到班上的三个乖乖,与他们寒暄了两句之后,突然发现后面还藏着一个人,居然是K同学!她在躲着我!见我戳穿她之后,她拉着三位小伙伴一溜烟儿的跑了,其中一位乖乖回头对我说:“徐老师,她说自己没脸见你!”我马上笑着大声说:“K,难道我们不和好了吗?”听到这话,她们四个人也笑出了声,但说出这句话,我自己都惊到了自己。
过了一会儿,K同学跑来办公室,给我递上了一张折成小块的信纸,没等我说话,她已经迅速撤离了办公室。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份简短的“求和信”:
有一说一,这绝对是我收到的最短的书信了,但看完短短这几行字,我不由得笑出了声。“科技改变分数”“以后再也不理我”这类的话足以想见一个高中学生的稚嫩,但却又有些傲气。所幸我抛出了“和好”的信号,让K同学有了一个台阶下,也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收到信之后,我再次找了她聊天,并且明确告诉她:“你的性格很讨喜,我真的很喜欢,但这绝不是我纵容你不良行为的借口。遇到原则性的问题,作为你的老师,我绝不妥协让步!”
K同学的承诺能有多久的保质期,我不得而知。但经此一事,我似乎更加明白了,师生之间的关系应有“情”,也应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