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发觉我很难再找到那么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大概是我将所有的热爱和期待都给了那个人,那个让我懂得“遗憾”的人。
我一直是个重感情的人。从昨天的梦就可以看出来——我梦到了我的前任,我们复合了,一时间皆大欢喜。
或许是执念作祟,或许是遗憾捣鬼,不论哪种,结果都是我梦到了这个曾经与我纠缠了三年的男人,白先生。
其实我晓得这是我的执念,尽管我不曾打算为这些执念做些什么,但我依旧无比坦然的正视它的存在。
我自诩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因此尽管我们已各自安好,我依旧可以大方承认我们曾经的回忆以及他为我做的一切。毕竟它赫然陈列在每个人面前,并非因耍赖诋毁就可以随意抹杀掉。
白先生和我的爱情,抛却最后的辛辣而言,大体是甜的,白先生是一个温文儒雅、才貌双绝的男人,至少在我眼里一如既往是这样。
每个人一生中心里深处总会有一个人存在,他曾经扮演着你人生中的重要角色之一,却往往种种原因而错过而无可奈何而只能成为回忆和遗憾。
白先生与我而言,即是如此。像极了一年四季的轮换,我们的爱情便这样从盛开到枯萎。
我开始认真地过每一天,只是偶尔在某个瞬间,我还是会忽然想他,这兴许是我早已习以为常却不得不改掉的依赖心在作祟。
我不欲提白先生之后一系列的令人叹为观止的操作,因为我习惯性喜欢圆满的结局,纵使这个结局多了些凄惨的味道。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的快乐简单而俗气。出去耍一天,亦或敞开肚皮吃一顿烧烤,内心便得以溢出来的满足。白先生,便被我以这样的方式慢慢藏进心底。
有一天我特别认真的问我同学.
“你说,很多年之后,白先生会记得我吗?”
我忽然间有些惶恐。我始终认为一个人活得最失败的结果便是不在任何人脑海中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忽而听到我同学说:
“会。你们给了彼此最好的回忆和青春。他会记得你,也依旧会想起你。”
我相信这样的结果,也释怀这样的结果。彼此将回忆偷偷埋藏在最深处,像微微蜷缩在房间一角的存在,这也许正是我们无疾而终的爱情。
记得某个午后,我们像开玩笑般讨论着如果有一天我们分道扬镳该怎样,我笑着说,那我去你家赖着你。年少的话总是张牙舞爪的彰显着朝气与活力,像阳光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展示的缝隙。
我以为一切不会到来,但忘了事情不是我主宰。我们终究没像年少时那般行事,沉默、冷寂、埋藏成了我们最后的默契。
长大似乎是一种烦恼,意味着不能再放纵,意味着要懂事,要尽可能地面面俱到。
当我开始用清醒的大脑分析问题时,我明白那个午后的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开始懂得关心家里的父母,开始意识到要谋划未来,开始明白人间冷暖,学会独立生活。
其实执念有很多种,比如我要写作,比如我要瘦成一道闪电,又比如……白先生。我像大人一样,在得以喘息的时候在内心筑建了一个小小的蜂巢,小心翼翼地将每份执念一一放好,像极了摆在柜台里的商品,整齐而有序。
我同学曾问我:
“你真的觉得这是一份遗憾吗?”
我坦然承认,就我不可多得的美好回忆来说,没将这份美好延续下去,自然是遗憾的。
人总是贪婪无厌的,美好的事物人们总是想得到更多。像吃着糖的孩子,总想着大人手中的蜂蜜水;像吃着骨头的狗,总能看见一旁的狗粮。
孩子和动物不加掩饰,直白地暴露出内心的欲望。而人不是,人总会千方百计的遮掩这份躁动不安的人性的恶。譬如我,也只有在文字中泄露出我心中所谓的遗憾,以昭示着我的不甘。
忽然想起《鹤唳华亭》中的那句“相濡以沫是佳事,能够相忘于江湖才是幸事”。
我花费极大气力去放下他,埋藏他,我曾不止一次地在现实中吐槽他又在深夜里忽然想起他。然而我知道,我们已然擦肩而过,开始新的生活是我们之间必然的结局。
我也曾懊恼过,伤心过。但当我冷静下来依旧觉得很庆幸——不管现在的你如何,当时的你的确给了我最好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