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前,同朋友商量去哪消遣,他说,他还没去过南澳岛。
“嗯,我也想回去看一看”
隔天一早便驱车过南澳岛,也走了曾走过的地。
牵着她,我们从码头坐了一百块又快一个钟的黑车,在跨过整个岛屿后,踏在这片白净细软的沙砾滩上。
同其他情侣一样,带着要将浪漫痕迹布满在此处的企图心,我们也砌沙堡、签大名、写宣言,嵌下独一无二的“到此一游”。
后来回来的一个偶然发现,撕碎了我关于梦的美好。
——她其实那时候,早已不属于我。
跟朋友互相自恋留影,我调好角度,过去坐在或许是两年前的位置。
“好了跟我说一声”
兴许是本土长大的潮汕人,天生与潮水有种特殊的情结,也对浪声会有不解的依恋。
极目之处,天水衔接得很不自在。一朵朵浪花跳在浪尖送到我边前,海潮翻滚声里,细细诉说这里的人来人往。
还记得,房间里被窗框住的海上日出,光芒刺得我湿了泪的那一幕就发生在我身后。
“拍好了啊,在发什么呆,”朋友从背后伸过手拍醒我,“叫你很多次了”
“诶,去一趟我之前跟她呆过的咖啡馆吧,忘了名叫什么,不过我有印象大概是怎么走”
其实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那时是走路,而今很多路不是整过就是在修。凭着感觉开进一条小巷,当认出里头几个老屋户顶挂着闽南沿海特有的八卦时,我竟然兴奋大喊找到了。
现在想想,准确地说那应该是开心。
跟朋友吐槽拿铁的拉花拉得太生,又一一同他讲了这座咖啡馆内饰的哪些变化。两年前正坐在斜对面的角落,我记得我是在靠里的座椅,光透过馆门玻璃,打亮了馆里,在她曼妙的身形描出一圈奶白,在此时拿什么“天使”的词汇都太俗、太额外了,我巴不得能撑大瞳孔不让任何一丝光逃漏,只需剪影里的线条能再明显一点、再熟悉一点,那轮廓却使我有点晕醺,暖暖地,模糊不晰。
任馆里多了几分的吵闹喧嚣,被我调校成回放记忆画面的一曲背景后摇。
走之前问了下前台,“这间咖啡馆开了有两、三年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两年前来过。那会儿你们还没有这鱼缸,”鱼缸隔在了厅与吧台之间,“桌椅的位置也挪过”
“你是新来的”
“哈哈是啊,——欢迎下次再来”
“嗯,走了”
拿铁的奶泡味有点腻,咖啡馆没了清静格调,馆前的老屋倒下了,新起的别墅占据。
银滩上刻的字,早已被浪拍散了结构,化入沙砾,日复一日又被人砌成陌生的沙堡。
映染了霞色的两对脚印,一对随在我脚后未曾背弃,一对埋在了水下。
曾经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阵阵海腥味,这回我也免疫,只是那被云遮掩的光,在隙缝中挣扎射出光丝,再次唤起那一幕“海上日出”、那一圈奶白轮廓。
这一次,笑脸相迎。
40分钟海程的渡轮,被40公里限速的跨海大桥替换。
车里《Your Hand In Mine》盖过耳旁在呼唤的海风。
回来我传了这张照片,写下——
面朝大海
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