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由于在医院工作,时常会忙碌的脚下生风,却也常有大把的闲逸时光。我会在忙碌时,期盼一份闲适,又会在寂静的夜里,担心回忆来打扰,让我想起些求而不得的事情。不过,我也有打发时间的利器:阅读和写作
说实话,平日里我最少看的内容便是情感类的故事,并不是我对其不感兴趣,正相反,情感类的文章是最能触动我心弦的。之所以读的少,无非是一种逃避的情绪在左右着我。
我怕读到幸福美满的结局,因为那会让我心生妒火,羡慕那些寻爱的人们,能够十指相扣的终成眷属;我怕读到曲终人散的结局,因为那无异于在我的心口上剜割,会情不自禁的令我想起仍存于心中的遗憾,然后深陷在怅然之中。
有个朋友却和我不同,她愿意并且喜欢读这类的故事。面对那些因文中的内容而牵连起的感动和泪水时,她说:“故事就是故事,看完不管是笑了还是哭过,都会在合上书页后归于平静,情感就像翻篇儿一样,经历过就已经很好。”
可我却做不到这般洒脱,一个故事读完后,常常会影响我很长一段时间,也曾自嘲的笑自己是个过于感性的人。
我会把每个故事当做真实发生过的情节,然后令我想起,那些曾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们。无论他们是依然在我的生活圈中活跃着,还是已经化为陌路上不忍想起的容颜,都是一个个独立成章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日记本。每当翻开时,无论内容是荒诞搞笑,还是遗憾种种,都会带有或浓或淡的伤感在里面。
我想,之所以会如此,大概是回忆本身就被赋予了一种逝去的基调吧。我终究抓不住时间的发丝,只能任其从指缝中划走,而那残留在掌中的一缕发香,却会在岁月的打磨中,愈发的晶莹剔透起来。
也许,若是我不再写文的话,那些记忆就能尘归尘、土归土了吧。它们会自己藏到一个我发现不了的地方,安然的等待腐烂,再消散于无形,即便是感慨了,也不至于想起心中那契合自己情绪的故事。也许那样,我就敢去读情感类的故事了吧。
可是,我最终还是在封笔的三年后,重新开始了写作。至于原因,我曾想过很多种解释。一开始,我是为了让某个人看到,或者说在心中期盼着某个人的浏览记录。后来,以为是自己仍旧有着一个文学梦。而现在呢,我觉得是在给自己写一本漫长的日记。
小时候,写日记是为了记录,把生活中正在经历的事情和想法记录下来。现在呢,是为了把我记忆中的一切都重现演绎在文字中。我发现,有些本已经开始消散于无形中的人和事,其实都还藏在心中。
我会在写文时,顺着那存于脑中寥寥无几的画面将整个事件捋顺,完整的呈现在眼前。就像现在我打字的时候,脑中忽然想起了几段最为青涩的记忆。
我想起在初中的一个周末,当我打开许久没有整理的书包时,从中掉落出的人生第一封情书。
记忆中,当我读着里面的内容时,心口像有一座频繁敲击的大钟,震动着我的身心。对于哪个时候的我来说,宛若推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而我呢,犹豫再三还是写了回信。可写完后才茫然的发现,根本没有寄出去的地址。那封信上也没有时间,我甚至会想,许久没有整理书包的我,在看到这封信时,是不是已经过了许久许久。
那时候,情窦初开的我也曾毫无理由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会在和朋友插科打诨时,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的口无遮拦让形象在其心中大打折扣;会留意她在别人口中的风评,委婉的替她狡辩;会因为偷帮她扶起了倒下的自行车而心满意足。
我记得,在初中毕业的那天下午,看到她泪眼婆娑的与自己的同学相拥着告别。而我呢,则在不远处驻足了许久,却不敢上前道一句珍重的话语,终究是叹息一声,选择了黯然的离开。
之后,在某个难眠的仲夏之夜里,我写下了人生的第一首诗。名字就叫《早恋》,如今我只记得寥寥几句幼稚的句子:
早恋宛如青橘子一般
带着清新的味道
可品味下来,却只有苦与涩
情感,真的太过于唯心了。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你会变成一个观察入微的侦探,她的一颦一笑都成了埋在心中的花种,开满了山野;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幻想家,在白日里憧憬,在入睡后做梦;会变成一个诗人,写下无需刻意斟酌,却能尽诉衷肠的句子。
我会去想,那些喜欢过我和我喜欢过的人,若是我们最终走到了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呢?可人生本就在不断的作着选择题,我们走了这条路,就注定会错过另外的一处风景,从而造就了你我别样的人生。至于另外的一条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结果。
封笔三年多来,我仍然还会做些天马行空的梦,也会在一些独处的静怡时光里,去想一些曾经没能完全解开的谜底。可生活宛若扣在肩胛骨上的枷锁,总会让我在忙碌中溃不成军。我一觉醒来看到的不是“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景色,而是匆忙的人群和马达的轰鸣。渐渐地,我开始担心有一天再也记不住昨晚的梦了。
于是,我开始重新写作和阅读。将自己沉浸在故事中,顺着情节的发展,体验别样的人生。用笔下那含有自己影子的人物,演绎一段我没能经过的路。
我反感带有目的性的阅读,也没有本事用自己的文字换米,我只是写着一本有关于记忆和梦境的漫长日记,供日后的我来读罢了。
可能这些都没有什么显性的意义,于我却弥足的珍贵,让我能每晚安眠的睡下,不惧醒来时的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