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皆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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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的黄昏,天色阴沉,秋风清朗。

骑单车从新城的东北到西南,特意绕路,走了那个栽种有桂树的遗址公园,却并没有闻见意料中的桂香,想来一周未往,花已凋落。

单车铃声滴答,穿过散步的人群,听朋友在电话那头说买了汤圆和醪糟,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切菜的声响,与她明明隔着大山大河,我仍然忍不住用娇滴滴的音调说:请问人家可以来蹭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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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熟稔的人之间是可以开漫天的玩笑的,有时甚至会不经意间撒起娇来,而身边这样的人一直很少很少,大部分人见不到我稚气天真的一面。这并非刻意为之,只是慢热的天性使然。我想这种慢热里,是有着从小亲密情感缺失带来的欠缺。

回到房间,看着追了几个月才追了一半《前半生》,吃完半串葡萄,喝完一壶普洱,计划中的阅读和书写没有展开。似乎感冒引发肩膀酸痛,心情沉闷,突然对一切提不起兴致。

于是想,是不是有个爱的人在身边,就不会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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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罗子君旁白,说有一刻是真的有点想接受老金了,因为怕自己是农夫与鱼里的老太太,太贪心的结果是失去了已有的。然后觉得自己也是真的想,嫁一个朴实而真挚的人,下班后一起处理家中琐事,为他洗衣做饭,辅导孩子作业,不会寂寞落单,不会无依无着,日子就这样缓慢而踏实地过,有牵绊,有热闹,有疼爱,有知冷热。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爱和信赖。茫茫人海,从哪里去找见那样一个人呢?

很多人呼唤爱情,实际上又有几人懂得恰当地爱呢,多少心动的开始,逃不过人心的自私、自利、比较、计较、贪心、索取……两个人,有时候糟糕过一个人。包括自己,也常常在爱的道路上失了分寸和耐心。

寂静中,索性关掉灯,重新听小楼的朗读,是自己七八年前喜爱的文字,仍然能随文字内容和朗读者的柔美音色而静下来,感觉到内心的褶皱仿佛得到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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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些遥远记忆里的文字间流动的故事和情思,突然深深觉得,能够专注于书写并被很多人阅读的人是有福的,常常感觉到他们,无论多大年纪 ,仍然拥有鲜活的内心,以及不老的灵魂。

而很多不阅读的成年人,会逐渐被忙碌的生活挤压掉情绪激荡与思绪泛海的空间,整个人、整颗心,会像被砍伐掉的树木一样,变得干燥而空洞,然后被打磨成一颗停不下来的陀螺。

但对于独身的人来说,有时候陀螺似的存在也是一种幸福,少了情绪纠结和悲情起落,便也少了落寞失意侵扰的时刻。那种整个人挤干水分的状态,虽然落单,却也适合独行、狂奔,适合体验、学习、尝试、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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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缓过心神之后,下楼跑步。一圈两圈……迎着夜风缓缓地跑,身体渐热,脸颊绯红,额角细汗,渐渐地,就跑出了愉悦感。

然后拉伸、洗澡、整理、书写,生活一日一日过去,时间匆匆,让人想到就感觉到惊心。

生活里常常也没有令人提起兴致,感觉美好的事,只不过寻常翻页而已。但我从心底里深深知道,情绪的起伏、流动,思绪的明灭、反复,很多时候,来得突然,像一场大雨。但一切和时光的必然流逝一样,都会过去。而这年轻的当下的每一刻,哪怕被孤单吞噬,被孤独禁锢,被自我的探索折磨,每一日,也依然,都是当之无愧的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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