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2017年10月,我独自一人在台湾拍摄纪录片,之后用一年的时间剪辑,最终完成了一部28集,每集60-70分钟的系列影片《台湾星火》。
然而,最终完成的这部作品并非我去台湾拍摄的初选题。在有了赴台拍摄纪录片的念头起始,我联络了台湾朋友Cirls,请她帮忙寻找合适的题材。很快她介绍了一个叫做“阿菌哥”的人给我。经联络,2016年5月,我前往台湾确定拍摄计划,并和阿菌哥在他位于距离台北市核心区域——“总统府”——不到两百米的茶室见了面。
阿菌哥的父母是湖北武汉人,所以他有一付典型的湖北(武汉)人长相,接触久了包括他的脾性也能感觉到是典型的湖北(武汉)人,但掺入了港台人的格调——阿菌哥自幼随父母移居香港,高中毕业后来到台湾念军校,之后进部队服役,退伍再入商界,从此在台湾定居四十年。
(去阿菌哥的茶叶仓库体验)
阿菌哥延跨陆港台三地的特殊经历无疑非常适合作为纪录片的主题人物,他头脑灵活,谈吐不俗,思想也能与时俱进。为了帮我认识台湾社会,阿菌哥还特意请来他生意上的搭档凯仁。凯仁一样有着特殊身世,他硕士毕业于美国名校,娶了一位日本太太;尤其他的亲叔叔,还是个深绿大佬,曾经在陈水扁主政时期担任“外交部长”,在蔡英文主政前期担任海基会董事长。对我来说,这样两位人物是我来台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会接触到的,虽然尚未明确要拍什么,怎么拍,但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似乎将会创作出一部颇能产生影响力的纪录片作品。
(和阿菌哥、凯仁在台北街头)
然而,这个方案最终未能实施,因为阿菌哥不肯上镜。虽然我三番五次去他的茶室恳谈;他和凯仁也常常请我吃饭,带我熟悉台北,介绍台湾光复后的历史走向和当下乱象的深层根源,但却始终不愿直面我的镜头。我只能经其允许,将镜头对准透明茶具或者茶室其它部位,来收录他的讲解权作资料。
阿菌哥后来告诉我,之所以他不接受拍摄,是怀疑我是来自对岸的特工。哈哈。我实乃一介布衣,再三辩解,依旧无效。
凯仁大概为了补偿我,帮我约了电影《赛德克巴莱》的原画作者及总造型师邱先生会面。于是他带我去了邱先生的工作室。邱先生的工作室几乎相当于《赛德克巴莱》的仓库,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片中服装和道具。我架起小摄影机,倾听邱先生关于自身经历、电影创作经过、以及两岸话题的讲述。
邱先生毕业于台湾美术中专(台湾艺术大学前身),极度热衷于对台湾少数民族(原住民)的研究,甚至还娶了原住民太太。早在三十年前,他便完成了《赛德克巴莱》的原画,并不断丰富改进了数个版本,还拍摄了关于“赛德克巴莱”这个人物的纪录片,直至遇见魏德圣,终于完成台湾电影史迄今最大规模制作。
叙罢,邱先生请我和凯仁吃了一顿最道地的永和美食。我非常感谢凯仁的安排和邱先生的拨冗,然而脑袋里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我不晓得是否来台湾拍摄一个关注原住民的电影人有多大创作空间。
(在邱先生位于永和的工作室访问)
于是纪录片拍摄计划暂时搁浅,我返回内地苦恼蛰伏,重新多方寻找创作方向。数月后事情有了转机,一位曾经住过我青旅的台湾女生突然主动联络了我;我稍微提及了下去台湾拍纪录片的想法,没料到她相当感兴趣,立刻就给我谈到了她的几位颇有性格特色的朋友。
几乎与此同时,另外一位台湾朋友介绍过来一位正准备专业从艺的台湾某选美比赛冠军小姐;直接沟通后,我对其也比较认可。
(在台湾复兴航空停飞前一周乘坐了它的螺旋桨飞机)
我思前想后,一来此事已经延误太久,二来感觉从台湾不同类型的年轻人入手,没准也可以让影片更具时代感。总之,动起来才是王道,动起来才有更好的可能。考虑至此,我便与她们约定了新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