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总,您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太危险了。高宇焕知道您重情义,这很可能是他的激将法……”
索默一边紧跟随着高宇睿的急促脚步,眼看离恒年集团的大楼正门越来越近,更加着急地劝说着。
高宇睿并没有停下脚步:
“整个事情就是一个策划好的阴谋。先引你离开,再引我去接近他们。然后再伤害他们,现在再逼我出现。诡计用得纯熟……”
亲眼看到Ben在他的眼前倒在血泊之中,亲耳听到医生说Ben的生命已经无力回天,痛失挚友的打击之下,他无法再冷静旁观。
“睿总……”索默还想继续说,高宇睿打断他说道:
“阿默。你不用跟我上去了。我需要你帮忙,安排好Ben的后事。我非去见他不可,我绝不能让Ben枉死。”
高宇睿很少叫他阿默。现在这么对他这样说话的语气,代表这是他非常郑重的交待。
索默见无法说服他不去,坚持不能让高宇睿孤身前往,说道:
“睿总,我必须和您一起上去。您一个人去面对高宇焕,太冒险了。”
“放心。我有你教我的几招。自卫没问题。再说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对我怎样。去吧。”
索默停住了脚步,一脸担忧。他知道重情义的老板其实是不愿让他涉险。
高宇睿转身朝恒年集团这栋已经一年多没有踏足的大楼迈了进去。
一路上无论是保安,还是前台小姐,看到是前任高总裁,都不敢阻拦。
高宇睿一路畅通走到总裁私人直通顶楼的专梯面前,守在电梯前的保安一见是他,立刻惊讶点头喊:
“高总裁好!”然后刷卡为他开了电梯门。
他任职期间,对下属乃至清洁工、保安都十分关怀。尽管离开恒年已一年有余,他的恩威依然让员工感念,分毫未减。
如果当年不是这位高总裁的出现主持大局,挽救岌岌可危的恒年集团,他们都有可能面临失业。
闯入高宇焕的办公室大门,正好撞破一幕活色声香的场面。
一身妖娆短裙的女人裸藕色吊带裙已掉到半个背后,在高宇焕的身上爬虫般蠕动,高宇焕还一边叼着烟,背靠沙发。俨如帝王般享受着温热的娇躯在他身上的万般讨好。
女人见高宇睿闯入,尖叫连连,抓起身旁的衣服,遮掩自己几近全裸的身体,仓惶地套上自己的衣物。
高宇焕对高宇睿的到来,仿佛意料之中。
他对旁边的女人眼角半斜,眉目一皱。
那个女人一看高宇焕的表情,立刻知趣地立刻离开,知道眼前来者气势冲冲,场面剑拔弩张,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快走,并带上高宇焕办公室的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这兄弟两人。
“出现的时间,比我预计的快了些。看来,我该换掉这些保安和前台了。”
“因为要针对我,你还想连累多少其他人?!”
“说得对。我就是要你连累其他人,来让你难受……又怎样呢?”高宇焕整了整衬衫上的扣子,边说着站了起来。
尽管他身高上比高宇睿矮一截,理着犀利如刺猬的板寸,身型矫健,眼神里的寒光又似恶狼一般,藏都藏不住。
“Ben救不回来了。你已经杀了人,你给我去自首!”高宇睿努力克制住自己冲动的情绪。
“哈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可以告你诽谤罪。反咬一口的功夫,跟你那不要脸的妈,如出一辙。”
“高宇焕!你嘴巴放干净点!”高宇睿一双俊眸直视他:
“我对你一再忍让,就是希望你明白,上一代人的恩怨,没有必要延续在你我身上……”
“没有必要?!”高宇焕一声冷笑,点起一根烟,吐出烟圈:
“你们这种生活在谎言里的人,当然没有什么必要的东西。我觉得这样,很有必要。”
“你再这样作恶,这也不是余阿姨希望见到的。”高宇睿希望提起他的母亲,还能唤醒他的良知。
提及他的母亲余静婉,戳到高宇焕的痛处,他开始情绪激动:
“人善遭人欺。她太善良,对别人雪中送炭,救一个落魄的女人回家。可是别人却趁机登堂入室,分享她心爱的男人。让她一生怨恨,最后含恨而终。善良这种东西,除了被利用,没有任何作用。”
触及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都不愿意面对的过去,高宇睿也沉痛地说道:
“如果真的是有意欺骗,我母亲又何苦放弃自己的事业,放弃在S大学实验室里的科研项目成果,回国一住就是一辈子,终身再不踏足美国,不搞科研。她一直都对你母亲在实验室出事故那夜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
高宇焕的话,也勾起高宇睿的往事和童年记忆。
高宇睿的母亲瑞清墨勤奋聪慧,却为生下他放弃自己的事业,投入全付心血教育他。所以他也一直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不负母亲对他的悉心培养。
最终,怀着愧疚生活了一辈子的母亲,在知道高宇焕母亲余静婉去世的消息,没多久也同样郁郁而终。最后留给他的遗言嘱托,也是不希望他和高宇焕有冲突发生:
“我给你取名宇睿,就是为了让你时刻记得无论宇焕他对你怎样,他都是你的哥哥。你都不能做伤害他的事。余姐救了我,我欠她一辈子。只要高家有任何需要,你都义不容辞。”
高宇焕继续冷漠而嘲讽地说着:“如果不是老爷子脑子不清醒,叫你来接管公司。我那可怜的母亲还不知道这么多年老爷子时不时飞回国是去干嘛,原来是去看小三和野种……”
“高宇焕!我接管公司时已经明确表示过,只要恒年度过困难时期,业务走上正常轨道,我就会离开。我不会要高家任何一点好处。”
“老爷子可不是这么想的……死的时候都叫着你。还说你比我能干许多呢……”高宇焕说着,狠狠地按灭手里的烟头。
父亲觉得他不如他的天才弟弟,母亲因为他们母子的存在含恨离世。这笔账他怎么都无法释怀。
“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抓着过去不放,还让自己的双手染上无辜的人的血?……”高宇睿试图劝说他。
“让无辜的人死,这可是你害的。和我可没有关系。”高宇焕冷笑。
“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是想要我的命?拿走我的命,你是不是就会还给Ben一个公道?”
“NO……我怎么会要你死。我要你求死不得,半死不活。孤立无援。惶惶不可终日。然后看着你爱的,在乎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因你受苦……”高宇焕一字一句地说,盯着高宇睿和自己有些相似的眉眼,充满想毁灭对方的仇恨。
高宇睿让愤怒冲红了双眼,冲上前去把高宇焕一拳打倒在地。
高宇焕也不还手,还阴冷地笑着:
“怎么,你那爱撒谎的妈的遗言你又突然不用遵守了…”
高宇睿想起母亲临终时的殷切期盼和凄然泪眼,又放开了制压住高宇焕的脖子后方,松开他的衣领。
他无奈地说道:“我会离开美国。离开所有人。如你所愿。他们再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再和他们联络。我可以成为孤岛,彻底孤立自己。但是Ben的死,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他的死与我无关。是你害的他。”高宇焕站起身来,擦去嘴边的血:
“这种小案件吧,大约一两个月就会有行凶的人出现去认罪的了。”
“好,我就给你两个月时间。我希望你说话算数。”
高宇睿说完,转身离开恒年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这间他曾经在这里办公三年的地方,现在是高宇焕的天下。
高宇焕久久在原地站立,然后走向办公室的落地窗边,望向楼下。
看着高宇睿高大的身影走出恒年集团大门,几个保安争相护送他上车,俨然他还是他们的老板一样,这场景又激起高宇焕的愤恨。
高宇焕的嘴角渗出一丝恐怖的笑意:
“我当然说话算数。用完了调虎离山,激将法。下一招该用栽赃嫁祸了……高宇睿,我要你痛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