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瓢
(散文,新春)
现在的小孩都喜欢看动画片,《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光头强》之类的。尤其是《葫芦娃娃》、《葫芦兄弟》的动画片幽默、诙谐,他们更喜欢看。
我小的时候,什么动画片都看不到。什么葫芦娃、葫芦兄弟的?不知咋回事?
看到的是葫芦的妈妈,长年漂浮在吃水的水缸里游泳、扎猛子。这个葫芦的妈妈,就是那个年代天天日常用的水瓢。小时几乎天天都与它打交道。
不需要它的时候,就把它放在水面上漂仰仰;需要它的时候,拿着它的小头边沿把大头在水缸里狠狠地扎一个猛子,舀得满满一下子水往大锅里添水做饭。
小的时候,到了烈日炎炎的盛夏季节,口渴了,光着屁股,站在和自己一样高的水缸旁边踮起脚尖,逮住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咕、咕一个劲地喝下去。水从嘴巴一直流到小鸡鸡上直往下淌,向在撒尿一样,想起这个镜头最有趣……
每年的春天,清明节之前,爸爸妈妈就在院子的周围,种瓜点豆的。
到了夏天,我家的院子周围架满了瓜架。上面爬满了南瓜、丝瓜、苦瓜、冬瓜、吊瓜,葫芦什么的。
葫芦嫩嫩的,妈妈从瓜架下摘下来,抱了皮,一剖两半,掏净瓤子和未成熟的籽儿,削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大锅里,炒着、闷着吃。
一口咬在嘴里,烫烫的、全是水,一点味儿也没有,我最不喜欢吃它。
到了秋天,妈妈把夏天第一个结的葫芦拣最好的几个留着做“瓢。”做种的那几个摘下来,晒干,一锯两半,籽儿留着来年清明做种,壳儿继续晒干做舀水用。
这葫芦壳儿挺结实的,晒干后,任你怎么摔,怎么掼,都不容易坏,所以,人们用来做舀水用,既耐用又省钱。
可是,有一回,我放学回家后,肚子饿得慌,咕咕叫,爸爸妈妈去生产队里干活去了,家里没人。我饿得直哭。
一边小手抹着眼泪,一边失望地望着空空的敞开的大铁锅心里饿得直着急。
一只老母鸡坐在鸡窝里,见了我,一下子飞了出去,“咯嗒、咯嗒”
地叫着,
我忽然眼前一亮,一个刚刚下的蛋躺在鸡窝里还冒着丝丝热气。我急中生智,连忙跑过去,拣起来,蛋壳热的。
一个热乎乎的鸡蛋拿在手里,想起平时妈妈用铁勺子炖鸡蛋给弟弟吃的情景。
我高兴地手舞足蹈,心里想,今天的午饭就铁勺子炖鸡蛋吧!
可是,我找了好半天的铁勺,怎么也找不着,我从门缝里瞅见平时妈妈用的铁勺被他锁在堂屋子里。
我在锅门的鸡窝前干着急,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呢?正在为找不着铁勺而犯愁。
我倚在水缸上,手里拿着鸡蛋抹来抹去,一转身,水瓢在水缸里面,像小船一样漂来荡去,我一下子头脑开了窍,就用它,用水瓢炖鸡蛋。
我找来两块半截砖头,一边一块,把水瓢坐在两块砖头上,抓了一把烧锅草。划着火柴,一叠三页学着妈妈的样子坐着炖起鸡蛋来。
不一会,水瓢烧起来了,鸡蛋也烧焦了,满厨房的生烟薰得我直呛也睁不开眼睛,眼泪哗哗地流,吓得我连忙逃出门外……
那天,什么也没有吃着。
水瓢。一年四季,在我家的水缸上面漂着。
每当我望着它的时候,我就恨它,恨得我咬牙切齿。因为,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妹妹,用瓦罐桶抬水,那口土井,离我家有半里路。
放学后,我一见抬水,就头疼,可是,躲又躲不掉,爸爸妈妈干活回来,见水缸里没有水,或者少了,就免不了挨一顿臭骂,或者挨磨棍子。
更倒霉的是,一次,水缸里的水见天底了,天正下着小雨,由于路滑,我和妹妹俩抬着水瓦罐摔倒在地,瓦罐碎了一地,水也淌在雨地里……
爸爸妈妈回来后,我们俩都遭到一顿打,虽然四十多年过去了,还清楚地记得……
用瓦罐桶,水瓢的时代过去了,几乎也绝迹了……
更倒霉的是,一次,水缸里的水见天底了,天正下着小雨,由于路滑,我和妹妹俩抬着水瓦罐摔倒在地,瓦罐碎了一地,水也淌在雨地里……
爸爸妈妈回来后,我们俩都遭到一顿打,虽然四十多年过去了,还清楚地记得……
用瓦罐桶,水瓢的时代过去了,几乎也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