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很多的同桌,他们随着时光的行走被老班安排得来来去去,只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从初一到高二的五年时间,同桌都是同性。那些年我们在自习课上偷偷聊天传纸条。偶尔累了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了,同时也收获了很多好朋友。
高三的时候有了第一个男同桌。题目的后会有期就是对他说的。一个被我唤作“出气筒”的少年,在高三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给了我不少的宣泄和安慰。以至于在别人的眼中,我总是那个暴戾的姑娘。
高三的时候脾气很差,或许是一次又一次复习考试带来的压迫,又或许是同桌一味的退让和不计较。我就那样肆无忌惮地,肆无忌惮地暴露出自己最差劲的一面。写到这里似乎有些厌恶当时的自己,何必那样得寸进尺。
同桌是典型的处女男,是那种有强迫症,小洁癖的人。他经常看见我书角卷起说我不是女的,也偶尔被迫帮我粘破损的答案。他的书桌很整齐,鞋边擦得很白。他每天中午洗头发,洗衣服必须用洗衣液。我总是笑他作为男生身上那么香。
一个人在你身边待得久了,他的习惯你都会看在眼里,就像另一个同桌喜欢做题的时候戴耳机,喜欢听课的时候大声回答问题。一年的时间足够你了解一个人的作风和性格,除非那个人表里不一。所有认识同桌的人都说他脾气很好。确实,真的挺好的。
我很少见过他生气,即使把他胳膊掐伤,用笔戳伤,也从来没有生气过。或许是看到我每次玩闹没掌握分寸后的内疚很无奈吧。有一次把人家手指不小心戳出血,我一直说对不起,是真的很内疚。他反过来哄我,说没事,这不疼,没怪你。
同桌生气很难看出来,他会低声骂一句,然后再也不说话,干自己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说话也变得温柔。情商不错的人懂得看脸色行事。
相信每对同桌都有上课叫对方别打瞌睡的画面。我们也不例外,虽然大多数时候是我叫他,两个人的方式简单粗暴,就是互掐。我没把他当男的,他也没把我当女的。都不手下留情,他有次把我胳膊掐青,我也知道掐他胳膊里面比外面疼得多。后来我开始瞌睡的时候找他玩石头剪刀布。开始有些不重要的时候懒得叫他,让他多睡会。
前桌说看见我俩很好玩,我给他当妈妈,他给我当爸爸,都想着占对方便宜。冬天的时候在他旁边的暖气上热奶,快上课前问他要。我说我要喝奶,他说爸爸喂你。然后旁边的人笑疯了。他有时候在我心情不错的时候扇我的手,边打边说,爸爸今天好好教育教育你。他有时候晚自习嗑瓜子剥着玩,我说我也要吃,你剥。他说爸爸就给你剥这一次。后来他嗑小瓜子,后来我也帮他剥过。我喜欢揉他的头发,他帮我捡笔的时候就随便折腾。他兄弟说怎么像摸小狗,他没说话。起来一如既往。
同桌还有处女男的另一个特性,很细心。旁边的人都知道我怕老鼠。组长和他都拿生物书上的老鼠图片吓哭过我。然后他把我卷子和书上的老鼠都用纸盖住了,然后每次读生物书怕我左顾右盼他把自己书上的老鼠盖住,然后每次欺负他他就说要取生物书我死命拽着。
看着窗外的那颗树从秋天的落叶到夏天的青葱。我和同桌一起坐过了春夏秋冬。夏天跑完操很热,他拿硬纸不停扇,我让他帮我,他就夸张地使劲扇,说,扇你脸。
对那个阴冷的教室太多的记忆在冬天。坐在透风窗户边的我们,经历了瞌睡时一股冷风袭来的感觉。那个冬天很冷。我和同桌都盘起了腿,跟着他学会了不少坏毛病,盘腿是其中之一。可另一个同桌总是盘不起来。我说她腿长。
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一到冬天手就冷得要命。很多次冷的时候都是另一个同桌帮我暖手,有时候自己发牢骚说手真是废了,他开玩笑伸出手说我给你暖,我扇他一掌。那个冬天他的手套真是派上了用场。放在暖气上烤一会,然后戴上瞬间感觉很暖和。有时候他用手背用一秒的时间蹭我手背一下说你还是不是人,冷血动物,然后给我手套。
舍友说同桌之间总会有点事。尤其是我和他。我坚定地说不会,因为在彼此的眼里对方是同性。只是很感谢他,在那个特别的高三,在那些痛苦的日子里,让我欺负,并肩作战。
在路上遇见我俩不打招呼,即使坐在一起又各种说话。毕业聚会那天和他干杯,他说喝饮料我说必须是酒,无奈地倒了半杯,然后干杯,然后我说欺负了你一年,终于解放了。
后来听说他有女友了,后来他说爸爸单身。记得高三他和我炫耀,爸爸多好,没去过网吧,没抽过烟,没搞过对象。上次见面是高中聚会,两个桌子,看了他一眼。上上次见面是国庆晚上一起回家。算我送他,回家路过。
同桌的你,后会有期,我不会告诉你你妈问我你是不是和女生写情书,也不会告诉你我对着你妈夸了你很多。不知道今年夏天你的胳膊是否还有疤。不知道去年夏天你妈有没有问你哪来的。总之,希望你有一个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