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年之岁首,由上古时期岁首祭祀活动演变而来的,如今的春节,更多的是成为中国人的一种民族文化符号,代表着回家团圆。春节回家是在外漂泊打拼的游子辛苦一年奋斗的目标,是一个终点,更是一个起点。
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带着家人的期许和一年的奔波,踏上回家的路。回家的列车上,车厢里有小孩在哭,她的妈妈安慰着她,说“乖,我们一会儿就到家了。”有外出拼搏的中年人在打电话,说着很快就到家,还有欢声笑语互道着新年的祝福。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陌生人,因为一个目的聚集在一起——回家过年。有句歌词唱的“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或许,这里的一些人一年的收入只够回家的路费,或许,他们一路上历经风雨霜雪。可是心中对家的思念,家人的翘首盼望,足以阻挡一切纷扰,因为,家,是能够让人脱下虚荣繁华、褪去娇柔矫饰而真正让人安心、放心的地方。回家,表达的是每一个游子对亲人的思念,是心里寄存的温暖平静的念想。
当我拖着行李走到楼下,发现心里竟然有一点紧张,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到家里看到熟悉的陈设和亲人亲切的模样,爷爷一句句问着路上的情况,奶奶在厨房做饭,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到告诉我我回家了,心里很踏实。而有些变化在这熟悉之间滋长着,岁月的年轮是不留情面的,我们一次次的离开、归来,一次次的告别怀念,日子疯长,苍老也渐渐讲老人的眉目侵占,青丝一一染上霜白,手脚渐渐被时光拉扯僵硬。这种变化在我每一次回来都会有所发现,一次更胜一次。随着我们不断长大,回家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于是格外珍惜。
春节的脚步逐渐近了。他乡的亲人也回到家里。一月二十三号,农历腊月十八,在北京工作的妈妈回家了,而爸爸因为是厨师,过年正是忙碌,不能回家。一月三十,农历腊月二十五,大伯母从成都回来。家里渐渐热闹起来。
腊月里,每家每户都在为准备年货而忙碌,记忆里,每年的这个时候,家里会一起去逛超市,7岁的弟弟说到要逛超市更是兴高采烈,马上放下玩具起身催促着大人们出发,这一点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似乎每个小孩子都比大人更加期盼着过年。这个时候都是超市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拥挤的人群,摩肩擦踵的挑选着年货。弟弟欣喜的拉着我的手急切地往超市里面走,一边催促着大人们加快脚步。超市里,似乎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人,交谈的嘈杂声和广播里欢快的新年必备歌曲《恭喜发财》交织着。蔬菜水果,鱼肉鲜虾,坚果零食每一个区域都挤满了人,弟弟也全身心投入到年货的挑选中,一件一件的向购物推车里放他心仪的零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我们挑选了满满一车的年货,在付款区长长的队伍中等待许久才最终满载而归。
除了准备年货,春节回家必做的事情便是回乡祭祖。春节,不仅是活着的人欢欣鼓舞的佳节,也是缅怀先祖,思念故亲的日子。“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一文化传统已经深深根植在中国人的心中,不忘祖不忘本,也是中国人向来倡导的民族情节。二月二号,农历腊月二十八,一大早起来,简单收拾吃过早餐,便驱车还乡祭祖。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老家。在中国人的传统里,无论生前在何处漂泊,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是每一个中国人百年之后的心愿。到镇上买好需要的香蜡纸钱等等,再驾车到山路口,再提着东西步行上山。因为只有逢年过节才来看望祖先,平时人烟稀少的山上荆棘杂草丛生。一次来到每个已故亲人的墓地,叩拜,也在心里默念想对他们说的话,表达自己的的思念。祭祖后到乡里的亲戚家吃饭,久不见面的亲人一见面便笑脸相迎,亲切地拉着手寒暄。一到中午,每家每户在自家门口放起鞭炮,劈里啪啦的声音在乡里着唯一一条街的上空交织盘桓。午饭桌上的,鸡鸭鱼肉各色佳肴都被端上来,香肠腊肉在四川人春节的参周上必然必不可少。席面上每一个人都笑逐颜开,推杯换盏,一片祥和。而对于孩子来说,最开心的是拿压岁钱,一到过年小孩子的腰包就都鼓起来了。
祭祖回来就是等待除夕,街上的年味儿越来越浓,大街小巷的热热闹闹,各种春节民俗活动争先登场,灯笼高挂,张灯结彩。穿新衣,放炮仗。处处播放着喜庆的歌曲,一声恭喜发财,包含着最朴实的祝福。
二月四号,农历大年三十,除夕。我们家的春节,最重视的便是除夕和大年初一。除夕这天中午,大伯母准备了各色佳肴,鸡鸭鱼肉、鲜虾螃蟹、香肠腊肉必不可少。除夕下午,老人说不能待在家里,这天也是街上人最多的一天。出门前弟弟拿出他的书包,讲水果零食挨着装了个遍,还带着他新买的玩具枪,喜气洋洋的跟着我们出门了。除夕的晚上,看春晚是我们家的传统,不论节目精彩与否,相聚在一起,磕着瓜子,吃着零食看春晚是一家人的习惯。晚上许多放烟花的,尽管深夜也不曾断过。
大年初一,不扫地、不睡懒觉、早起吃汤圆也是我家的春节传统。除以上午上庙,是我们家乡人必须的活动,一注小小的香蜡,凝聚的是人们心中对美好的期许,对亲人的祝福和未来的期盼。因着这一点,大年初一的寺庙人山人海,往来的道路都有交警执勤维护,并且实行了交通管制。上山下山的道路两边,卖小吃的小摊人气高涨,糖葫芦、凉粉凉面、酸辣粉各种小吃齐聚。热闹充斥着整座山。
每年的春节,团圆欢聚的情怀没变,热闹的气氛不变,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间改变。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从每年的新年气氛和消费状况足以表现。回乡祭祖时发现,乡里很多家都买了汽车,过年回家的人开着车回去,狭小的街道常常造成拥堵。而县城里这种情况更加明显,主干道每天都会堵车,以前觉得宽敞的街道如今却觉得拥挤非常。其他方面也在变化着。
二月六号,农历正月初二。几天前弟弟就吵着让我带他去看电影,而以前人烟稀少的电影院近两年春节期间却变得一票难求。我提前几天买好了票,带着弟弟到近年来新建成的电影院看电影。去年,县城里又建了一座商场,集购物、餐饮、电影院为一体。新增的电影院分担了很大一部分的购票压力。而这些在我小时候的春节是不常见的。
二月七号,农历正月初三。才在绵阳参加工作的姐姐回家,我们在家里自己煮火锅。在以前,火锅是一年难得一次的享受。
二月八号,农历正月初四。下午我们一家人一起去KTV唱歌,KTV的包间没有预约便没有空余。这是七十几岁的爷爷奶奶第一次走进KTV体验。
二月九号。农历正月初五,我们一家但遂宁圣莲岛看灯会,晚上的街道上张灯结彩,每一颗树树都穿着新意,闪闪发光。扎成不同模样的灯笼装上五颜六色的灯。霓虹灯光装点了新年的气氛,声声炮竹唤醒了希望的呐喊。
逛商场、看电影、练歌房、游乐场、看灯会......更多的春节娱乐方式流行起来。
春节,到正月十五谢幕,为过去一年画下句点。人们又重新回到工作学习的岗位上,开始为新的一年奔波,同时期待着下一个春节。在漫长的岁月更替中,这种循环从来不曾改变,成为中国人的一部史书,一卷档案,记录着那些流连的沧桑岁月,也延续着中华民族的古老文化,朴实又熟悉的味道,演变成悠长浓厚的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