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春天是短暂的，人们还没体味够那抹新绿带来的欣喜，骄阳似火的盛夏便急不可待的来临了。

        陈国强在踏实努力的工作中，等待着那个欢聚的国庆的到来。陈国威整个大学期间都在急切的想着怎样出人头地，怎样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好扬眉吐气的回报家人，面临毕业找工作，这份想挣钱的冲动就更加的强烈了。而此时在树河村的大哥陈国昌也正被这盛夏的热烈包围着。

        在春天那个万物萌动的季节，陈国昌收到了一封又一封热情洋溢又暗含爱恋的情书。暑假来临，那个写情书的女孩穿着火一般的红裙，站在了陈国昌的面前。

        这个女孩不是外人，正是兰心未出五服的一个妹妹，刘兰慧。刘兰慧的母亲正是当初握着章子佩的手叫“国强媳妇”的那个义堂婶子。

        刘兰慧和陈国威近乎同龄，但她是一个早熟的孩子。当刘兰慧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时，便对国昌哥心生了欢喜。他故意牵着国昌哥的手，故意撒娇的靠在他的怀里，别人看在眼里都当她是一个小孩子，那时小小年纪的她却在体味着一个年轻小伙荷尔蒙的味道。她看着国昌哥和兰心姐在一起，便会不由自主的心生羡慕和嫉妒，她多希望自己能快点儿长成像兰心姐那样的大姑娘。她每次满心欢喜的甜蜜的跟国昌哥打招呼时，国昌哥也总是会笑呵呵的宠溺的摸摸她这个可爱俊俏的小妹妹的头。眼瞅着国昌哥和兰心姐，结了婚，生了娃，旧屋换成了新房子，看他们恩恩爱爱，出双入对，那份被偷藏在心底的对爱的渴望，在烂漫的青春里被释放，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进入大学校园的刘兰慧，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将身边的男同学与国昌哥相比，那些男同学在她的眼里竟都是如此的青涩和单薄，尽管陈国昌只有高中还没毕业的学历，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刘兰慧心中智慧勤奋的形象。高大帅气，成熟稳重，事业蒸蒸日上，在乡亲们眼里越来越有名气，这几乎满足了刘兰慧这个青春女孩对异性所有的向往和渴望。因耐不住思念的灼烧，她提起笔给心中的国昌哥写了一封又一封信。从最初以社会实践调查村镇经济发展为由头，到后来字里行间的钦佩和仰慕，直到在一封信里附上暗戳戳表达爱意的诗句：玫瑰到了花期，那一年花开的不是最好，可是还好，我遇到了你。

        本来陈国昌以为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学业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自应该是义不容辞认真回复的，更何况讲起自己从庭院的小作坊起步，一步步打拼下自己的天地，也是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他发现这小妹妹情感错付的端倪，陈国昌不敢再回信了。可刘兰慧已经像扑火的飞蛾，不吝粉身了。她不奢望能得到国昌哥的爱，更不想去伤害兰心姐，去破坏他们的婚姻。她只想告诉她暗恋的国昌哥，让他知道他拥有了，她在今生第一次的美好的初恋。

        当刘兰慧暑假回到村子时，特意去国昌哥家找兰心姐聊天，有时还会在国昌哥的厂子边溜达，哪怕见不到她想见的人，只要能离那个人更近一些，便也会觉得爱意更满。尽管她也曾审视自己，也略有愧疚，但夏日的微风只会助长青春热烈的火焰。

        夏日的傍晚，吃过晚饭，天还光亮，暑气也消退了些，这是一天中人们最闲散惬意的时候。年轻人小孩子们都跑出家门撒欢了，老人们坐在门口摇扇纳凉，时不时轰赶着在院子里散养的鸡呀，狗的。

        天擦黑的时候，陈国昌突然想起，明天去县里缴税要带的资料忘在了办公室，于是和兰心打了招呼，快步走去工厂。这个自己看着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厂子，就像自己的第二个家，陈国昌还特意在厂院的墙边栽了一排兰心最喜欢的桃树。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总是唤起陈国昌心底对年少爱情最美好的回忆，枕边人就是心底人，这份庆幸让自己格外珍惜。

陈国昌正在锁厂门的时候，忽听的一声“国昌哥”，这声音听起来悦耳，还带着几分兴奋，几丝甜蜜。陈国昌扭头一看，正是给自己写信的刘兰慧，心中不免有几分尴尬和不安。

“哟，是慧慧呀，天都黑了，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说话间刘兰慧已经小跑到陈国昌的面前。

“本来是和我娘一块遛弯的，她和几个婶子大娘聊起天来了，我觉得无聊，就一个人溜达到这来了。”刘兰慧说着话，眼睛热切地望着眼前的国昌哥，这个让她梦萦魂牵的男人，如今就真实的站在她眼前了。她多想自己能轻轻的去摸一摸这个男人的脸颊，轻轻的吻一下他的唇，哪怕他闭着眼睛不说话。

这份热切让陈国昌觉得更加的不自在，可心里却也有了一丝说不清的情愫。“那赶紧回吧，天黑了一个人不安全，别让叔和婶子担心。”说完，陈国昌抬腿就想逃离眼前这有些暧昧又迷茫的漩涡。

“国昌哥”又是一声急促而深情的呼唤，白净纤细的手指捏住了陈国昌腰间的衣服。“国昌哥，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了，我写给你一封又一封的信，你为什么一封都不回？”

“慧慧，我，我太忙了，再说你是我们的妹子，我怕……”陈国昌被这单刀直入的追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子没想好该怎么回，说委婉了怕她继续深陷，直接回绝了，又担心她面子上挂不住。

“怕什么？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你只要默默的接受，不要拒绝我，告诉我你收到了，我就心满意足了。国昌哥，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辛苦，每分每秒都在心里偷偷想着你的样子，能这样见到你和你说说话，我有多幸福。”

望着刘兰慧深情而略带哀怨的眼神，陈国昌心生了几分怜悯，却也偷生了几分新鲜，他想着这该如何是好。刘兰慧眉宇间与兰心的几分神似又让他感到惶恐和不安，就在陈国昌望着刘兰慧做思想斗争的时候，感受到他在犹豫的刘兰慧，一下子搂住了陈国昌的腰，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国昌哥，你能抱抱我吗？哪怕只有一下也好，小时候你抱过我的，我还记得……。”陈国昌被刘兰慧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语无伦次。“别，别，别，慧慧，这不行。”就在陈国昌准备使劲推开刘兰慧的时候，两道亮光直照在他们身上。

“看，看看他们在一块儿搂着呢。”“呀，真不害臊。”“丢丢丢，哦哦哦。”是几个孩子的声音。“那不是国昌和兰慧吗？”“天啊，他俩怎么搞一块儿去了。”还有大人也在。

原来是俩大人带着几个孩子在树林里找知了猴，听到这边有说话声，便用手电照了过来。逆着亮光的陈国昌和刘兰慧像弹簧似的弹开了。刘兰慧又羞又恼，又愧疚，拼命的跑开了。陈国昌站在原地，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等他回过神来想上前去打个招呼，解释解释的时候，两个大人已经捂着孩子们的嘴巴，边训斥边连拉带扯的把孩子们撵走了。陈国昌懊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工厂的大门，望着黑黢黢的天，不知会不会有暴风雨来临。

        陈国昌回到家连正眼瞅一下自己娘和媳妇的勇气都没了,更没有了和儿子们逗闹的心情，兰心感受到了陈国昌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但看他没开口，想着兴许是业务上的烦心事多了，就没多问。第二天陈国昌照例出门去了县城税务，但兰心和婆婆出了门，就觉察到了乡亲们躲闪的目光和应酬似的略带尴尬的笑容。兰心觉得蹊跷，还特意回了趟娘家，兰新娘也说觉出了奇怪，但娘俩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还是兰心想到了陈国昌昨晚有些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等到晚上老人孩子都睡了，兰心把疑虑告诉了陈国昌，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陈国昌见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兰心，说完便又迫不及待地抓着兰心的肩膀说：“兰心，你是相信我的，对吧？我没做对不住你的事，你不要难过，不要伤心啊，我确实是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兰心听陈国昌说完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但她是相信她的国昌哥的。眼下兰心担心的不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感情，而是刘兰慧的处境，还有那位得理不饶人的义堂婶子。如果这事被村里人背后议论一番就过去了，倒也算不了什么，就怕是再生出什么意外。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非要等到把自己弄得这么被动了，不问你，还不说呢？”兰心埋怨着瞪了陈国昌一眼。

“哎呀，我这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我可真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大胆啊。”

“我是说你收到她信的时候，发现那信写的不正常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信要是还留着，明天你就都拿回来我看看，这可好，弄得全村少不了风言风语的。”

“媳妇这咋办好啊，咱忍忍这风浪是不是就能过去了？”

“别再躲啦，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咱还是主动点儿吧，明儿吃过早饭咱俩就去义堂叔家把话说开了，把事情讲清楚了，该认错认错，该赔不是赔不是，毕竟人家闺女还是个小姑娘呢，你可是个大老爷们儿了。”

“媳妇，好的，听你的，听你的。”陈国昌结结实实的把兰心搂在怀里。“谢谢媳妇儿，你真好，有你真好。”想起被刘兰慧环抱时的异样和慌张，陈国昌觉得还是抱着自己的媳妇心里踏实啊。

“瞧你这样，平时的干练和果敢都去哪儿了？”想着明天的事，兰心心里还是觉得没底。

可是还没等到明天，半夜里，陈国昌和刘兰心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国昌，兰心，快起来，快去看看，要出人命了，快点儿，兰慧喝农药了！”两口子听到喊声一咕噜就爬了起来，披着衣服就冲了出去。

“怎么还喝药了，怕什么事儿就来什么事儿，这傻丫头，人现在在哪儿啊？怎么样了？”

“人送医院抢救了，你们赶紧去医院，兰慧她娘跟疯了一样，又哭又闹在地上躺着撒泼不起来啊。”

两人开车到镇医院时，刘兰慧已经洗完胃脱离危险了，因为清理呕吐物，被撕开了衣衫的刘兰慧，脸色苍白的半裸的躺在那，尊严给生命让了步。

兰慧娘一看到陈国昌，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陈国昌的领子，又打又捶骂骂咧咧道：“陈国昌你不是东西，你害了喃闺女呀，你什么玩意儿啊你？喃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家都别想好过了。”兰心见陈国昌被打着也并不躲闪，便心疼地挡在了中间。

“婶子，婶子，你先松手，慧慧已经没危险了，咱有话好好说行吗，喃给你赔不是了。”“赔不是，你们赔得起吗，刘兰心你听好了，你自家老爷们儿你看不好，喃闺女这罪不能白受，出院就上你家养着去。”兰慧娘倒是放开了陈国昌，这火气又冲向了刘兰心。“没问题，婶子你放心，等能出院了喃就把妹子接家里养着去，你快歇会儿，别哭了，别伤了身子，咱一块儿去看看慧慧去，行不？”

说到这儿兰慧爸，从诊室走到了院子里，冲着兰慧娘吼起来；“你个老娘们儿，你还要不要脸，要不是你对着闺女又羞又辱的逼她，她能走这绝道吗？你还在这儿丢人现眼，你他妈赶紧滚回去。”挨了骂的兰慧娘虽心里自觉理短，但还是又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

“国昌，兰心啊，对不住你们了啊，你婶子也是急火攻心，不分青红皂白了，让你们受屈了。”兰慧爸又冲着人群说道。“谢谢大家伙，大半夜的帮忙出力。都是小孩子不懂事闹的，喃们自家的事，自家院儿里解决，有劳大伙儿了。天都亮了，赶紧回家歇吧，改天再谢乎大家。”兰慧爸说完冲着大家抱拳致谢，陈国昌感动的热泪盈眶。自从父亲去世，村里的叔和大爷们就没让他们家受过一点儿委屈，而兰心更是明事理有格局的人，不论义堂叔怎么拦着，怎么不同意，兰心硬是坚持着把兰慧接回自己家的炕头上，好吃好喝的待承着。

        刘兰慧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被救了回来，人也忽然就明白通透了。这两天她住在兰心家，目睹着兰心姐日夜所做的一切。夜里睡不着的兰慧，真真切切的听着国昌娘一声连一声不停的咳嗽着，兰心一次又一次的起身倒水捶背。听到兰心轻声安抚着孩子们的梦呓，甚至有时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国昌哥的鼾声。

当刘兰慧透过窗子看到陈国昌在清晨的院子里，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洗着脸刷着牙，大背心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微隆的肚腩已若隐若现。那一刻她忽然就觉得解脱了，她心里帅气成熟的国昌哥，哪是这眼前真实自然的国昌哥啊，她一直活在自己虚构幻想的世界里。

刘兰慧终于清醒了，放手了，放过了自己，也放过了别人。她看到陈国昌吃完早饭走出了家门，出门前国昌哥跟兰心姐打招呼时，还帮兰心姐抿了抿刘海，那眼里满是爱意和柔情，这两口子和刘兰慧见到过的其他老夫老妻们都不太一样。她以前只是羡慕兰心姐，现在不仅是羡慕，还打心底佩服兰心姐那份不慌不忙，不愠不火，不哀不怨。她平静温柔的像一湖水，却又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力量。兰心姐每天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老人孩子照顾得妥妥当当，从小见她就是笑眯眯的，好像她从来没有过哀怨和悲伤。

“哟，慧慧，这都起来了，多睡会儿吧。”兰心轻悄悄的打开屋门，还生怕吵到了兰慧。

“姐，吃完饭我就回家了。”

“着么急呀，你这儿刚有精神头了，咱姐俩好好拉拉涛。”

“姐，对不起，我……”

“行了，行了，先不说这些，咱先洗手吃饭，他们都出门了，咱俩不紧不慢的吃。你看今一早我专门去南头买了你爱吃的炸果子，油炸糕，还有豆浆，多吃点儿啊。”小院儿里阴凉处，姐俩边吃边聊着。

“慧慧，吃果子行不？我寻思着这两天光喝小米粥吃鸡蛋了，今天吃点油腥应该也没事了。”

“好吃，兰心姐，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爱吃南头的炸果子呢。”

“怎么不记得啊，你小时候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剩一根果子你跟国威抢，一人摔了一个大屁墩儿。”

“哈哈哈哈。”姐俩说起儿时趣事，都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招惹的院子里的狗儿也停下了戏弄菜地里的菜叶子，朝她们嗷嗷的低吼着凑着热闹。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你都成了大学生了，你可是咱村女孩子们的骄傲，人长得又漂亮又聪明，还有大好的前程，以后咱可不能再干傻事儿了啊。”

“兰心姐，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跟国昌哥，我跟吃了迷魂药似的，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被那些孩子一嚷嚷我本来就吓得要命，我娘听了村里人嚼舌根子，又骂我没羞没臊的，丢人现眼，我都觉得没脸活下去了。”刘兰慧说着又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攒起来的勇气似乎又要溜走了。

兰心握住兰慧的手，“慧慧，一切都过去了，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还是得踏踏实实过日子。你还小呢，情窦初开，感情上难免会冲动。你对国昌哥的感情，就像大虎小虎哭着闹着要他们喜欢的玩具一样，越得不到越渴望，真得到了反而觉得也没想象的那么好了。你别看你国昌哥穿上西服打上领带，人人都夸他又帅又能干，遇到难处照样是焦头烂额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回到家还不照样是吃饭打嗝，睡觉放屁，凡夫俗子一个，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兰心这样一说，兰慧又想起早间陈国强迷迷瞪瞪刷牙洗脸的样子，慢慢的点着头。

兰慧抽出手反握住兰心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这略有些粗糙的手背。“兰心姐，你放心，我已经醒了，你替我跟国昌哥说声对不起，我一会儿回家也跟我爸我娘承认错误，以后我把心思放在学业上，让他们放心。”

刘兰慧的话音刚落，兰慧娘就从门洞里冲了出来，抱着女儿哭起来，“慧慧呀，闺女呀，是娘不好，娘不该那样数落你，逼你走绝路啊，是娘不对了，娘跟你赔不是，娘来接你回家啊。”兰慧娘几日来放心不下，天天偷偷过来看闺女，想接闺女回去，又怕闺女情绪激动，还是按捺住性子，听了兰心的劝，等闺女自己回头。今日躲在门洞里听见闺女诚心悔过的一番话，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跟闺女说说心里话了。“娘，是我不好，我错了。”娘俩哭着搂在一起，兰心在旁边也跟着又哭又笑的。

兰心边给兰慧拾掇着东西，边嘱咐着，“慧慧，你说的那个暑假要做的农村经济调研，看看有需要我和国昌哥帮忙的地方，就直说啊。现在咱农村跟以前真是不一样了，铸造、除尘、汽车装饰，还有什么观光采摘，这些要是还不够啊，你就去县城找你香兰姐，她跟她对象办的那老年公寓在咱省里都有名。还有县里那好几层的百货大楼，电梯上上下下的，卖的东西可全可了，我看比城里的商场也没差哪。我有个同学在那当经理呢，你要是有需要，我帮你联系他啊。”

农村经济调研原本不过是刘兰慧为了接近国昌哥的借口罢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兰心不但没跟国昌哭闹，还跟兰慧越走越近，姐俩更贴心了。兰慧感动又愧疚地拥抱了兰心，“姐，谢谢你教我做事做人，我会记一辈子的。”兰心拍着兰慧的肩膀轻柔的说道：“傻妹子，人生路还长着呢，这点小事过去了就忘了它，大踏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