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开车很稳,即使是崎岖的山路,我也可以安然入睡。
我知道,在一个基本信息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身边,睡觉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但是我太累了。
我不敢深睡,半睡半醒间,努力保持着意识清醒。
南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
“长欢啊,你今年多大啊?”
我有点迷糊,闭着眼使劲反应了一会儿。
“25。”
“唉嘿,比我大一年啊。”南山的声音突然欣喜地提高“长欢啊,那我以后叫你姐吧,不然在莫爷那里,我也不好交代啊。”
“你随意。”
开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订了车票,又顺带把以后行程的火车票机票都定了下来,我听着南山一边电话吩咐着,等到挂了电话,我问到,“这车怎么办?”
“扔这里就行,有人来开。”南山随便找了个饭店门口的停车位,就招呼着我下车“反正都是自家兄弟,有借有还嘛。”
我其实是很奇怪的。
这一路看似简单,但是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太急了。
没错,太急了。
尽管南山一路嘘寒问暖,有时还会停下来买点当地特产给我当路上的零食,但是这一路行程基本没有停歇过,连晚上我都是在车上睡的,一睁眼,南山依旧在开车,我常常怀疑他是否根本就没有休息过。
“没事,姐,我精神好着呢。”
他总是这样说。
他虽然只有24岁,但是那个男人身边就是一只沙皮狗都是成了精的,南山这么急,肯定有那个男人的原因。
我觉得很可笑。
在我和女人为了今天吃米饭还是馒头而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在赌场一掷千金,在酒吧纸醉金迷,在外面逍遥自在。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有一个女儿。
即使是现在,他这样着急,却还是没有告诉他的心腹,他要接的人是他的女儿。
我想起来女人临死前,她虚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恨他。
她看着我,微凛,他是你的父亲,你要去帮他,他很难,你要去帮他,只有你才能帮他。
太荒谬了。
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城市,那个让女人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地方。
并没有太奢华,比我想像里要素静许多,玛莎庄园的房子不是每个人都买的起的,这个别墅区的价格高昂不仅仅是因为地理位置和居住条件,还有每一个房子间的间距,方圆几里都不见人迹,很安静。
南山告诉我,莫爷在书房里等你。
我想,我应该称呼他什么呢?
莫爷?父亲?莫文雷?混账?
我笑了一下。推门而入。
在此之前,在我的对他为数不多的印象里,他是一个锋利的男人。
屋子里很暗,他背对着我,已近黄昏,那张躺椅在落地窗的暗光下闪着幽幽的冷光。
没有寒暄,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回来了。
恩。
怎么样,还习惯吗。
我不知道他在问环境的适应,还是杀了人习不习惯。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那断刃处。
恩。
老王是个好人。
一个有点赌瘾的好人而已。
好人不长命。
他把躺椅慢慢转了过来,我才发现这个躺椅其实还是一个转椅。
他没有问我事情的经过,没有问我被绑架时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我是怎样逃出来,老王的下场是怎样。他统统都不关心。
他好像已经笃定,我会杀了他。
这是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猜测。
他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冷静到近乎冷漠,冷漠到近乎残忍。
我听到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
小凛,你记住,一双手沾了血,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٩(ˊωˋ*)و✧懒人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