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忆他,还是满眼星辰

木心先生的诗是这样写的,“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而如今却是,在喧杂纷乱的社会里,大家心性浮躁,说一句,是一句。傍晚灯红酒绿的街道,行人步履匆忙,摆小摊的小商贩卖力叫喊。现在时光如梭,汽车疾驰,连心都可以快递,最珍贵的爱情都是快餐消化,心上已没有了锁,因为那锁早已满布疮痍,一颗心与无数灵魂交互,演变成了“多情”。

从前慢


我所向往的爱情是一生只一次心动,一生只够爱一人。直到现在我内心深处还是对这种爱情观有强烈的执拗,还在我20岁的时候,我以为这辈子我只可能跟我的初恋男孩结婚,现在到了24岁,我们五年未见,当初没说完的话依然没有机会说,正是那还未说完的话让它在我的心里成了结,在某个特定的节点想起来还是会难过,他成了我的最大的遗憾。

在我来看,夏天适合恋爱,秋天适合伤感。

2013年夏末,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混泥土的气味,路边还没有那么多的时装店,那时热裤,短T,扎着高马尾是我们的日常标配。就在这个夏末秋初的季节里,我遇到了我的初恋男孩儿吴昊,他一脸冷漠,也不爱笑,看上去像座冰冷的山。

19岁的我坠入了一条奇妙的旅程,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味道,美好且苦涩,以至后来的那四年我都沉浸在那段无法遗忘的旅程。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会念念不忘,我的回答是,他满足了我对懵懂青春时期对爱情的一切向往,单纯美好,不掺杂任何杂质,让我可以奋不顾身地爱一个人,爱他的一切,哪怕他并不完美。

我承认那时的我叛逆,任性,不算是个乖乖女,但我从不打架,只要我懂事就够了。在老师和父母眼里我学习成绩一般,相貌一般,就是长着一张不一般的小甜嘴和一双爱笑的眼睛,这让我在她们面前显现的有些乖巧罢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有点尴尬,我跟他好哥儿们在教室门口勾肩搭背聊着天,他跟班主任几乎是同时出现,班主任走到我们跟前,眼神略带假笑,拍着我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在跟他谈恋爱?我摇着头说,没有呀,我怎么会跟他谈恋爱呢?我可不早恋,老师,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班主任点点头说那就好,因为最近老是看着你跟邹文斌在一起,没有谈恋爱就好,说着转身朝办公室方向去了,只剩下我们三个留在原地。邹文斌一脸傻笑地拉着给我介绍他的好兄弟吴昊,第一次见面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交流过,我只深深地记得让我望向他的眼睛时,他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我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眼神冷漠的人,后来他经常会出现在我们班里,也时常能见到他,我们依然毫无交流。我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跟男孩子的关系玩的开,都是哥儿们,我可以跟其他男孩子聊天,开玩笑,大笑,唯独跟他一句话也没说过。我们第一次对话是跟邹文斌还有两个小姐妹一起溜冰,跟他搭了话。开始他是拒绝来溜冰场的,他不喜欢太吵的环境,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留下来了,只是在休息区看着我们玩,由于邹文斌要去赴朋友约,提前离开了,离开之前让他在这里照顾我们并等着他回来。

来溜冰场玩的人好多都是社会人士,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算是坏人,称为“混混”吧。而他们也是学校中那类‘混’的人。我停下来慢慢滑到休息区,他递给我一瓶水,我顺手接过来,没敢看他的眼神。我喝了水后跟他说了声谢谢,并问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玩,他说不喜欢太吵的地方,不喜欢有太多人。我将水放在桌上继续去疯。他突然开口说这里人太多,我帮你拿着吧,我把水递给他后快速滑到人群中。

忘记过了多久,也时常能看到他,也偶尔说几句话,在那个星期一的下午跟我表白了,他找了几个他朋友,从教室到溜冰场的广场,在我见他的每段路上都会有人跟我说一句话“吴昊说他喜欢你。”,这些人我都没有见过,包括来教室找我带我去见他的那个,后来才知道是他同班同学,虽不是很浪漫,我还是心动了,接过了他手中的花,开始了一段未知的旅途。

我们的校园爱情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也只能在课后他来我教室找我,坐在我的身旁看我习题温书,他也时常辅导我的数学习题,最后他投降了,不再给我讲解,直接承包了我的数学习题。我们的爱情就跟所有的校园爱情一样,在一起聊学习,谈梦想,谈身边发生的一切,包括他的家庭,那时我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一副对谁都冷冰冰的脸,我无比心疼他,他需要有个人爱他,我下定决心以后要给这个男孩儿一个温暖的家,让他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语塞,只想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角,静静地看着他,陪着他,什么都不用说就十分安心。

前年初春我知道了他订婚的消息,当时在湖北生活频道录制现场提到他就难过到流泪。我记得当时主持人问我,你谈过几场恋爱,我说一场,我的初恋,聊到了我们美好单纯的曾经,聊到我们的承诺,聊到了我们分手,虽然短短十几分钟却像是过了我整个青春最美好的时刻,录制完节目后我发消息给他,祝他幸福。去年有个同学发消息给我,称我为昊夫人,询问我是不是要跟他结婚了?我说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要跟他结婚的人不是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还是强忍着望着天花板不让自己眼泪流下来,可结果是让自己的心里更难过。

如果可以回到几年前,我不会那么轻易松开他的手,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他我很爱很爱他,他成了我最大的遗憾,也让我尝到了失去爱的痛苦,也教会了我如果真爱一个人好好爱下去,别轻易说离开,或许一转身就是一辈子,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千万别错过,能遇到就是缘。

现在回忆起他,我的眼里依然会有星辰和大海,他是我整个青春最美好时刻的陪伴者,我的青春或许是暗淡的,遇到了他才让我的青春充满了色彩,我对待每一份感情都是认真且坚定的,只是不再有当初那份纯洁与美好,不再会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人。

分手后爱上了文字,我用笔写下简短的小诗或小文来倾诉我对他的思念以及生活的喜怒哀乐,我找到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

前几天看到了一则关于初恋的话题,就想起他了,好久没写了,也不知该怎么写,想到那里就写下那里,成长后的我明白了要努力去爱,即便被爱也要努力去爱,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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