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曰:“孔子有鄙夫来问,未尝先有知识以应之。其心只空空而已。但叩他自知的是非两端,与之一剖决,鄙夫之心便已了然,鄙夫自知的是非,便是他本来天则。虽圣人聪明,如何可与增减得一毫?他只不能自信。夫子与之一剖决,便已竭尽无余了。若夫子与鄙夫言时,留得些子知识在,便是不能竭他的良知,道体即有二了。”
出自孔丘:《论语·子罕》“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读《论语》时,“扣其两端”便对我影响很大,我的理解是遇事问下最好结果与最坏结果,做好最坏结果的准备,向着最好结果努力,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了。这个方法也两年也切实帮我解决了不少问题。先生说孔子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是在心中有准备的,只是启发出提问者的对事情的“是”与“非”,对方也就清楚了。我们遇到事情总不自觉放大眼前的困难,纠结其中,如果明白了是非的后果,办法常常就清楚了。
凡文过掩慝,此是恶人常态。若要指摘他是非,反去激他恶性。舜初时致得象要杀己,亦是要象好的心太急,此就是舜之过处。经过来,乃知功夫只在自己,不去责人,所以致得克谐。此是舜动心忍性、增益不能处
女儿12岁,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也有了平等意识,也就对指责、命令有了逆反心理,老公盼她养成整洁的习惯,所以到家常常指责她放乱的东西,口气中多有责备,女儿或装听不见,或勉强去做,或干脆不作,父女为此常常不开心。想,如果老公只做好自己,有榜样在,潜移默化,相信女儿也不会将来把自己的小家弄成狗窝吧。或,多看看她已经作好的事情,多一些表扬与肯定,事情也会好 一些吧。
先生曰:“学问也要点化,但不如自家解化者,自一了百当。不然,亦点化许多不得。”
路终是自己走的,道理也是自己悟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先生曰:“我在南都以前,尚有些子乡愿的意思在。我今信得这良知真是真非,信手行去,更不着些覆藏。我今才做得个狂者的胸次,使天下之人都说我行不掩言也罢。”
阉然媚于世也者,是乡愿也。也就是先生原来还有为了照顾他人而违背内心的将就迎合之举,良知彻底明澈后,事事致良知,一切率性而为,也就由乡愿变成了狂者,由虚伪变成了真性情。
洪与黄正之、张叔谦、汝中丙戌会试归,为先生道途中讲学,有信有不信。先生曰:“你们拿一个圣人去与人讲学,人见圣人来,都怕走了,如何讲得行?须做得个愚夫愚妇,方可与人讲学。”
洪又言今日要见人品高下最易。先生曰:“何以见之?”对曰:“先生譬如泰山在前,有不知仰者,须是无目人。”先生曰:“泰山不如平地大,平地有何可见?”先生一言,翦裁剖破终年为外好高之病,在座者莫不悚惧。
自己现在粗看了一些书,便总看到他人或好名、或好利、或执念的缺点,如此便是自比为圣人而看低他人了。不是好事。需做得个愚夫愚妇,自己放下好名之心,平等待人,方可。
已后与朋友讲学,切不可失了我的宗旨。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只依我这话头随人指点,自没病痛,此原是彻上彻下功夫。利根之人,世亦难过。本体功夫一悟尽透,此颜子、明道所不敢承当,岂可轻易望人?人有习心,不教他在良知上实用为善去恶功夫,只去悬空想个本体,一切事为俱不着实,不过养成一个虚寂。此个病痛不是小小,不可不早说破
我们都是那有习心的人,当下的功夫是切实在良知上为善去恶,先看到再克去自己的私欲,再去诚意致知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