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背着吉他骑着自行车流浪。
阿楠,南方汉子却偏爱北方姑娘。
这是阿楠,一直听说的阿楠。
在丽江住在一间很幽静的客栈里,老板很健谈,从接我们到客栈开始我们就相聊甚欢。
老板叫阿杜,喜欢说话很幽默的阿杜。
知道我们是来自北方以后他就提起了阿楠。
客栈里放着一把吉他,阿杜说阿楠偶尔会在店里弹弹琴唱唱歌。
阿杜:“绝对不能让阿楠知道你们是北方姑娘。”
我们笑:“北方姑娘怎么啦,难道他怕北方姑娘?”
阿杜说阿楠对北方姑娘有一种偏执的喜欢,看见北方姑娘就走不动路,他最喜欢的就是听北方姑娘说话。
我突然对阿楠产生了好奇很想见见这个男生,只可惜,那几日阿楠不在。
离开丽江的前一晚我们去了阿杜推荐的酒吧,阿杜说可能会碰见阿楠,他有时候会在那里唱唱歌。
酒吧是青吧,我跟朋友去的有些晚只能坐在火塘后面安静的听着驻唱歌手弹吉他。
“嗨,我是阿楠!”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很和善的面容。
他听说我们住在客栈便过来跟我们打个招呼。
我们坐在一起听着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传说中的阿楠坐在身边,不知为什么,看了他竟觉得安心。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很早之前我们便熟识一般。你不会觉得他油腔滑调也不会觉得他过于木讷,总之,很安心。
那晚他梳着个辫子左手拿着一瓶“风花雪月”靠在桌子旁跟着音乐打节拍。阿楠在酒吧里跟着一人学音乐。
“你抽烟吗?”他在嘈杂的环境里大声问我。我摇了摇头,想过,却从没试过。
“我以前也不会抽烟,是在这遇到的一个姑娘教我的。”阿楠喝了口啤酒,点了支烟,似乎陷入了沉思。
待他回过神来他说:“她问我你知道怎么给姑娘点烟吗,我那时候连烟都不会抽,然后她就拿出两支烟,塞给我一支。”
阿楠把烟放在唇边,姑娘点了烟,凑近阿楠。近在咫尺的距离,扑面而来的温热鼻息,两个人之间只有两支烟的距离,忽然,就有了心动的感觉。
阿楠努力的吸了一口,烟着了,他咳嗽不止。
在那个普通的瞬间,阿楠看见了火花,明晃晃的,让他有些眩晕。
“你知道那种点烟方式吗?”他拿着烟比划了一下。
我问他是不是就像志明给春娇点烟那样,我总是对那画面念念不忘。
他笑了笑又吸了一口烟。
那个姑娘来自北方,那个姑娘走进了阿楠的心房。
姑娘大大咧咧的性格,普通话里面夹杂着东北口音,说起话来就像是在演单口相声,一个人就够一台戏。阿楠这么形容她。
“你不像”阿楠与我碰了杯。
“什么?”
“不像北方姑娘,倒像南方姑娘。”我笑了笑。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刚上大学那会儿就总有同学以为我是南方人。
“那是因为你没听过我说东北话。想装个淑女非逼姐现形,干啥啊,想咋地啊。”我向他挑了挑眉故意换了腔调。
他哈哈哈哈的边笑边说:“像了!像了!”
“所以……之后呢?”我的好奇心啊。
“她走了,我傻了一周,没了。”他一饮而尽,跟着驻唱歌手一起起哄。
我歪着头看他,阿楠年纪与我相仿,可他却有着一种我难以企及的成熟与豁达。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唱了很多歌,但再也没谈过那个姑娘,那个像过客一样出现、离开却给阿楠留下后遗症的北方姑娘。
我想,从姑娘教阿楠点烟的那一瞬开始阿楠就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我总会想象那个姑娘的样子:白T恤、牛仔裤、人字拖、长马尾,忻长的手指、白净的面容,洒脱的靠在沙发上听着音乐吸着烟。
她一定是个帅气又美好的姑娘。
她教会了阿楠吸烟却又在匆匆交集之后毅然离开,或许想起丽江她会记得那个古城、那家酒吧,但不一定记得有个人,叫阿楠。
可是对于阿楠来说呢?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当他点燃一支烟,当他遇见一个北方姑娘,他就会想起那晚,想起那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想起那个教会他吸烟的北方姑娘。
或许,我们都曾遇见这样的一个人,他不经意间教会你的,最终却让你终其一生也无法戒掉。
很多人都说,到了丽江以后才发现,丽江根本就没有艳遇。
可是我想说,在丽江不是没有艳遇,只是那艳遇还未被你发现就已被你前行路上的匆匆脚步给丢在了远方。
在人潮攒动的古城,那于千万人之中与你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或许,就有可能与你发生一段姻缘的碰撞。只是往往蜻蜓点水,适可而止。
那晚回客栈以后朋友对我说:“你说阿楠总要面对这种相遇、别离,他心里会多难过。像他这样想遇见一个人谈一场恋爱肯定很难。总是匆匆来到,秒秒离开。就算有了心动的人也没机会开始。”
“习惯了吧。在这种地方,离别该是常事。或许有一天就有一个姑娘喜欢上了他,为他留下了呢。”说罢我看着窗外的漫天星辰,独自在心里呢喃:但愿,她是北方姑娘。
第二天晚上我们要离开丽江,阿楠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直送我们出了古城。
站在路边我们像是相识很久的朋友,开着玩笑聊着天。
我们的车来了,他帮我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后一个转身急急跑开。
我们转头,只看见了他挥着手说再见的背影。
那一刻我才知道:
原来,他怕离别。
原来,这个世界上再洒脱的人他也会孤单也会害怕。
都说离别是为了下次再相聚。可在这个地方,如此相聚又离别,我们心里都明白“再见”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相遇是一场宿命的风浪,那注定我们都是彼此漫长人生中的“意义”过客。不会春梦了无痕,不会彼岸花间过。